顾飞展低笑了一声,这一笑,眉眼飞扬,透出了几丝少见的孩子气。
沈婧语翻了个白眼,别看这小子平时装得比圣人还禁欲,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
板起脸警告他,“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顾飞展见她眼里确实泛上几丝愠气,怕回头真把她惹恼,收起眼中戏谑,抬手拿来纸巾帮她擦拭。
之后捞过衣服给她一件一件穿上,见她一动不动瘫在那儿一副累惨了的模样,便帮她按了按肩背。
“身体这么弱,平时怎么不锻炼?”
像他母亲和姐姐好像都有专门的瑜伽教练,他嫂子产后也一直在健身。
沈婧语闭上眼睛享受着某位弟弟的细心服务,语气懒懒散散的。
“最近上班忙,等闲下来了,再去报个爵士舞班吧。”
“爵士舞?”
顾飞展动作停了下来,音调微扬,“你?”
“不行吗?”
沈婧语以为他反对,顿时有些不服气,“跳舞不分年龄,人家国外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还跳拉丁呢?我怎么就不能跳爵士舞了?”
顾飞展继续揉按,薄唇却溢出了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会?”
难怪腰肢那么软,原来之前练过舞。
顿了顿,声音微哑,“什么时候,跳我看看?”
想也知道他说这话就没好心思,沈婧语推开他,“算了吧,都多少年没跳了,基本功早就还给老师了。”
手撑着坐垫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涨红了脸。
顾飞展也看见了,薄唇微扯,“姐姐……刚才好像有点激动。”
沈婧语恼羞成怒拧了下他的手,“还不都是你害的。”
打完他,又开始尴尬。
“坐垫怎么办?”
顾飞展这会倒是没有再笑话她,将座椅位置调回原位,没什么所谓地说:“放心,又不用你洗。”
沈婧语望了望天。
行吧,反正你的车丢脸的又不是我。
折腾了一天,沈婧语实在累及,到家后也顾不上检查钟点工阿姨的工作成效,直奔房间,连衣服都没脱几乎沾床就睡了。
顾飞展昨晚忙着照顾她也没睡好,见沈婧语面朝里侧呼吸和缓,便也跟着爬上床,将她小心地搂进怀里,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底下传来阵阵孩子追逐嬉闹的声音。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婧语迷迷糊糊醒来,望见床头灯在黑暗中散发出暖黄的光芒。
她愣了一愣,思绪有些恍惚,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身后男人脸颊贴着她,以一种极其亲密的方式将她搂抱在怀中。
她感觉鬓角那里有些痒痒的,微抬下了头,才发现是顾飞展的睫毛刷到了自己。
她偏了偏头,在微弱的光线中望见一张年轻俊秀的睡颜。
顾飞展似乎还没有睡醒,呼吸均匀而有规律,两排羽扇似的睫毛纤长浓密,随着清浅的呼吸微微颤动,挺直的鼻梁上有一个很小的弧度,两片薄薄的嘴唇自然地抿着。
就算隔得这么近,还是忍不住要感叹这小子皮肤可真好,底子白且细腻,明明一个大男人脸上却连个斑点都没有,也难怪杨媚儿要叫他小白脸了。
虽然性格不大好,精分又记仇。
想起下午的事,沈婧语就牙痒痒的,忍不住抬手捏上他高挺的鼻梁,有些恶作剧地捏了一下。
臭小子。
睡梦里的人两道剑眉轻蹙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沈婧语连忙收回了手。
结果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是顾飞展的。
只响了一声,身后的人便动了。
一只长臂探到床头柜上摸索了几下,顾飞展拿过手机的时候眼睛还是闭着的,另一只手紧了紧怀里的人。
“喂?”
甫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电话这头的廖文洁愣了一下。
“在哪儿呢?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温和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到这端,沈婧语一动不动窝在顾飞展怀里,轻眨了下眼。
“吴伯没和你说?”顾飞展缓缓张开了眼睛。
一下子被儿子看出了自己的试探,廖文洁低咳了一声,笑道,“这不确定一下嘛,你都连着一天一夜没回来了。”加上前段时间三天两头彻夜未归,难免不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