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夕相处,她身体的状况顾飞展当然清楚,见她一副蔫儿蔫儿的样子,他沉默了会儿,二话不说转身出去了。
沈婧语爬上床,身体难受的时候就只想躺着,也懒得去管这位弟弟听了会是什么想法。
哪怕他现在就走人,她也只会叫他帮忙把门关好。
顾飞展提着木桶进来时,便见沈婧语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长发披散在枕上,一张瓜子脸显得有些苍白。
他声音瞬间软了几分,“起来泡会儿脚。”
沈婧语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样。
下一刻,突然连人带被被人抱了起来。
“顾飞展你干嘛啊?”
女人在这几天脾气总是有些大的,沈婧语也不例外,连说话语气都有点冲。
从柔软的被窝里被硬拉起来,她坐在床沿正想开口骂人,忽然感觉脚腕那里一热,接着双脚被一双大手拖进了热乎乎的水流里。
“水温可以吗?”
顾飞展半蹲在地上,正握着她的脚放进水桶里。
屋内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纯黑的短发上,发顶被笼罩出一层淡淡的光圈,连原本线条坚毅的一张脸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沈婧语愣了会儿,张了张嘴,骂人的话不觉吞回肚里。
自有记忆以来,似乎还从来没有人给她洗过脚,静默了会儿,沈婧语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脚。
“我自己来吧。”
说话间一个不慎,桶里的水飞溅了起来,几滴甚至溅到了顾飞展那张清俊的脸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过了会儿,沈婧语弱弱地争辩,“说了我自己洗。”
顾飞展似是不以为意,抬手随意擦了下脸,然后按住了她的脚再不让乱动。
他捏着她莹白的脚背,帮她按了按脚底的几处穴位,恰到好处的手劲,自脚心生出又麻又痒的感觉。
一通揉按下来,沈婧语只觉得全身似乎都舒畅了不少。
等顾飞展洗漱回来,不由问他,“你哪里学的这些?”技术不错,都可以去当足疗师了。
顾飞展语气平静,“学什么,随便捏的。”只要有心,总有办法。
说着将那多余的一床被子叠整齐了放回柜子里,回到床上,顾飞展掀开被子将缩在角落里的人捞到怀里,果然触到了一手冰凉。
沈婧语怕冻到他,拿手肘推他,“还是分开睡吧,我身上凉地跟冰块似的。”
“不都说了给你当暖床的?”顾飞展长手长脚压住她,将她逐渐凉下来的脚夹在自己的小腿中间,用体温给她暖脚。
沈婧语被他结结实实抱在怀里,他身上温暖又清冽,她忍不住往他胸前蜷缩了一下,一双手还无处安放,结果被他往前一拉,结结实实按在了肌理分明的小腹上。
好了,这下就像虫子掉进了大网中整个被裹住,想动也动不了了。
意识混沌前,沈婧语迷迷糊糊地想着。
一连几晚,顾飞展都会给她泡脚按脚,整夜给她暖手暖脚。
有这么个天然大暖炉,睡觉的时候手脚不再冰凉,整个经期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难熬了。
等到月经过了,某位饿了几天的弟弟便又迫不及待缠了上来,恢复了睡前运动,连呼吸都是热的,哪里还会觉得冷。
随着天气变冷,沈婧语是越来越不爱动了,顾飞展却依然保持着每天跑几公里的运动量。
他之前就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只是搬过来后晨间运动换成了二人运动,于是跑步的时间便改到了晚上。
每晚饭后,沈婧语基本不愿再出门,要么窝在沙发上追剧,要么就边做面膜边刷手机,等顾飞展跑完步回来玩几局游戏再洗洗刷刷,便又被他拉上了床。
遇到周末的时候,顾飞展反而忙得不见人影,沈婧语自己则会和杨媚儿逛街或者做做美容,电影却是打死再也不肯去看。
杨媚儿自那次看完电影后倒是绝口没再提介绍对象的事儿了,只是每次见面看到她都笑得有些贼,问说公司里是不是有男人追她,怎么气色看起来比从前红润了那么多?
除了某位弟弟哪有什么男人,沈婧语摸着脸做贼心虚地想。
结果某一天周六早上闺蜜上门,一眼望去屋里那么多男人用的东西,这下瞒也瞒不住了。
想到自己曾经搪塞好友的那些话,沈婧语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没想杨媚儿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行啊沈婧语,挺能的。”
视线轻飘飘掠过垃圾桶,杨媚儿声音愈发不怀好意,“这鲜肉,啃得很上头吧?”
沈婧语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脸上火辣辣的,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杨媚儿接过顾飞展递来的水杯,偷偷凑过来和闺蜜咬耳朵,“比起姓宋的渣男,这位弟弟还是不错滴,等你俩结婚的时候就给姓宋的寄封请帖,气死他。”
结婚?她和顾飞展?开什么国际玩笑?
沈婧语暗自苦笑,哪天结束都不知道。
那天杨媚儿非要拉着两人一起去吃火锅,后面加上方志伟,四个人去了市区一家有名的火锅店。
抛去她和顾飞展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这点不谈,气氛还算和乐,一向和陌生人并不热络的顾飞展在面对夫妻二人时也能应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