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昨天之后,他已经不会想让我陪他过周末,可没想到他不仅想,甚至言语里还有些期待。
我是很害怕被人需要的人,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心软。
所以在睡了一觉心情变好后,看到舒原贤发来的消息,我一时间都没空去想他昨晚让我不适的迫切,只记得他看向我时期盼的眼神:
“庄总,我想了解你。”
或许我也该了解一下舒原贤。
我不该去试探他、揣测他,我应该真的花心思了解他。
我换好衣服化了个妆,准备直接去舒原贤家外给他一个惊喜,还顺便订了束花,一会儿去取。
只是我没想到,下楼的时候,会遇到江铖。
他刚从外面回来,看见我下楼,停在了门口。
他手上的纱布已经换了,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包裹住他的身体,纽扣扣到了最上一颗,笔挺且得体。
他看起来精神不算太好,眼眸半阖,垂下的长睫几乎遮住了眼睛,可他实在太好看了,即便如此颓丧的样子,仍是有些惊人的美。
所以其实很多人也不懂,江铖怎么就看上了夏恬箐,她还没江铖一半好看。反倒是我苦追江铖,让人觉得还能够理解。
就是追得太没尊严了些。
我承认,虽然我已经开始厌恶江铖,但他从脸到身体,还是一眼就吸引我注意。
四目相对,我没什么好闪躲的,所以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而他也没有移开目光,也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只是我目光坦荡,而他微蹙着眉,似乎在找什么。
他大概在找我仍旧爱他的证明。
可他注定失望。
最终还是他先别开眼去,偏开头走进门,然后弯腰换鞋。
我不想和他一起,所以等到他换好鞋走进来,我才下楼走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问我:“庄闻?你要去哪?”
我脚步未停:“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
“那你是完全确定了吗?”
江铖停下脚步,转头看我:“庄闻,你完全确定,要和我离婚吗?”
我没有理他,一直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才在推门前看了他一眼:“是,我确定。”
“我知道了,那你去联系洪正信吧,你们弄好好让我签字就行。”
他说完后,却又补了一句:“念在多年的情分,在签字前……”
我懒得听他废话,用关门声回答了他。
我决定了的事,没什么好聊的。
至于情分,早就被江铖自己挥霍干净了。
——
我拿了花往舒原贤家开,他家离医院比较近,离我依旧有些远,周末又比较挤,哪怕我绕开了好几个商圈,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他们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必须要住户才可以停,我只能把车停在小区内部靠围墙的一圈临时停车点上。
刚解开安全带打算拿花,一抬头,却见小区内走出来一个女人。
现在是夏末,偶尔晚上风稍微冷点的时候,可能会需要穿个薄外套,但总的来说还不算太冷。而这个女人却穿着长风衣,虽然不算太厚,但怎么也不像这个季节会穿的衣服。
她叼着一根烟,烟头有雾慢慢溢出散在空气里,时不时模糊了她的脸。大概是有点冷,她双手抱着外套的两边护住胸前,搭在手臂上的手指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
她脸色苍白,即便涂着大红唇也掩盖不了她眼底的疲惫,她就站在那里,瘦得仿佛风一吹就能跑。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注意到她,也许是她过红的指甲油,也许是她反季节的穿衣,也许是……
她和当时我被江铖逼着捐骨髓后,我偶尔抬头看向镜子里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苍白、瘦削、没有生机、宛如行尸走肉。
大概是我盯着她看了太久,她夹着烟吸了一口,吐烟圈的时候一转头,隔着车窗看到了我。
而后懒散地别开眼去。
我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拉回了思绪。
忙了近一周的洪正信,终于给我回了电话。
“庄闻,哎呀我可算忙完了。”洪正信大概是睡了个好觉才给我打的电话,声音听起来精气神不错,“昨天凌晨四点搞定的,回家倒头就睡了,刚醒,清醒点就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样够义气不?”
“那可够了。”目标即将达成让我忍不住有些喜悦:“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个饭?”
“你请客,那必须现在就有空啊。”洪正信道:“今晚烧烤,如何?”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