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理他:“离婚协议书在洪正信那,要修改协议先去找洪正信;工作上的事找我秘书,要签字还是要盖章还是要审批都通过她交给我;剩下不知道该怎么搞的找我助理,她会来和我商议。”
他却也对我的话置之不理:“庄闻,我做了一个梦。”
我打断他:“我没兴趣。”
他却继续道:“我梦到你死了,就死在我怀里……”
说到这里,他原本平如直线的语调突然起伏,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刺激一般颤抖起来:“我梦到你死在我怀里,我不敢信,我不敢信你死了,我拼了命想叫醒你,可你一直不理我……”
他抬手抓住我的胳膊,因为太凉,一瞬间鸡皮疙瘩从我胳膊上爬到了全身,我想也没想得甩开了他的手。
可江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被我甩开,整个人靠在门上,原本挺直的背也渐渐佝偻起来,眼泪从眼眶溢出,大颗大颗落在了地上:“我这一周都不敢睡觉,我不敢闭眼睛,我怕我闭上眼睛,你就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
江铖哭得真情实感,我却觉得我在听笑话。
“哦,所以呢?”我问他:“你怕就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活得挺好的,别咒我。”
他终于哭完了,抬起头,雾气将他的眼睛迷蒙成了灰色:“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好吗?”
好个p。
都这时候了,江铖竟然还在做黄粱美梦。
可惜了,他的眼泪在我这,现在一文不值。
“宠物都知道要听话,主人才会要他。”我笑着问他:“江铖,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留我啊?”
“我……”
我看见他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可那些话却卡在他喉头。
我嗤笑一声,打算推开他开门。
他却再次抓住了我,用尽力气从灵魂深处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我拿着钥匙的手停在锁前,钥匙在下方微微摇晃,发出风铃一般“叮铃铃”的响声。
怎么说呢,从上次他跪在地上擦血迹,擦着擦着哭了,到后来他为了不离婚,甚至说出“如果他和夏恬箐再没有关联”这种话,我就隐隐有种预感——
我等得到我少年时最想等的那句话。
我怎么这么了解江铖啊,从当局者的身份抽出之后,回过头看曾经那些长了烂疮一般的点点滴滴,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江铖哪配被我爱啊。
在这场关系里,分明是他更需要我,我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别他抛弃。
但此刻我却没什么心思顾影自怜,反倒忍不住想到另一件事——那个《7天教你追到喜欢的男孩子》,写得还挺有道理的。
别顺从。
要学会拒绝。
这个拒绝不是矫情,而是守住自己的底线。
这世界上没有人配让你放下底线去爱。
“江铖,可惜了。”我把钥匙插在了门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让开:“如果你一直坚持不爱我,守着你的甜甜直到老死,我还能高看你一眼,觉得你这人至少活得通透明白,不枉我苦守这么多年。”
“可你现在这样,就像一个背主的狗,不仅不忠诚,还懦弱。”
我用得力气不大,江铖却踉跄两步,露出身后的门来。
“很抱歉,你现在这样,还是别爱我了。”
我打开门走进去,关门前,还算友好地冲他笑了笑。
只是说得话,实在算不上好听:
“你不配。”
“被你这样的人爱,我觉得恶心。”
第35章
室内的温度并没有随着外界一起快速降下来。
屋子里还有些热,甚至因为可能快下雨了,云压得很低,有些闷。
我讨厌刚刚待过的那个地方的气味,去洗了个澡,然后给秘书发了个消息,让她明早上班前找个时间帮我把车开过去洗了。
我洗完澡吹干头发就躺在了床上,柔软的床垫让我几乎片刻就入了眠,临睡前最后一点理智让我想起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白景给我发消息说快变天了给我送秋冬装过来,赶紧用残余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给她发消息让她晚点过来别打扰我睡觉。
再一睁眼,就是下午了。
外面哗啦啦下着大雨,屋内因为关了窗,所有的冷风和雨都被挡在了外面,显得更加暖和。
我缩在被子里,感觉太舒适了,一点也不想动弹。
工作之后,躺在床上听雨声就变成了特别奢侈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是像我那个还在上升期的秘书,风里来雨里去,这种天气还要给老板洗车。
虽然也没要她洗,但好好的周末还要上班,不容易。
想起这里我突然觉得她有点心酸,顺手给她转了个250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