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在脖子以上的部位乱窜,痒得慌。
太近了,身边那么多人呢!感受到身边人探究的视线,许沅有些慌,他们挤在人潮里,许沅的帽子又被揪住,几乎是贴着严锐在往前走,每走一步,严锐的膝盖都好像会擦到她。
“听见了听见了。”许沅微微挣扎了一下。
“你听见什么了?”严锐问。
“一点四十,等你。”许沅感觉自己整个脖子都被拉走的帽子卡住了,呼吸困难,她只想着严锐能赶紧松开她,其他什么都行。
他到底懂不懂自己是个名人,一举一动能不能收敛点!他今天拉住她的帽子,明天就有女生敢勒住她的脖子。
得到想要的答案,严锐笑了笑,松开了。
许沅赶紧往前挤去,远离严锐,她边走边叹气,心情复杂地想算了算了,搞不赢,等就等吧。
第四节下课后,刘佳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欢快地守在严锐课桌边道:“严锐,走吧。”
“嗯。”严锐站起来。
他看着许沅的后脑勺,对方认真地微低头,似乎在聚精会神地做题。
许沅感觉到了严锐的视线,但等了一会儿,却又什么都没等到,然后就看见他和刘佳从窗外经过,下楼走了。
呵呵。
蒋诗怡鄙夷地撇撇嘴,问道:“沅沅你怎么还不走?”
许沅低着头含糊道:“有点事。”
蒋诗怡没多问,拎起包走了。
他们是十二点下课,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时间,刚好可以让她做完一张数学卷,许沅在座位上发了会呆,直到教室里没人了,才从课桌里抽出一张试卷,掐着点开始做,做完时间刚刚好。
她往后看了一眼,严锐还没回来。
耽误了?这个点也许有点堵车。
她环抱着双手靠在椅子上,突然觉得心里不是很得劲,以前她也常常一个人呆在教室里学习,但最近估计是习惯了身后有个人陪着,所以竟然觉得不适应这种空荡了。
果然人就不能惯着,一惯就娇气。
许沅拿着笔敲桌子,敲了会觉得实在百无聊赖,又把卷子给订正了,做题的时候就没有心思想别的,然后一不留神就2点10分了,严锐迟到了整整叁十分钟!
叁十分钟不夸张地说她能吃两顿饭。
许沅把卷子往课桌里一卷,拎上包站起来,但还没迈步,又坐下了。
她打开手机,连个消息都没有,吃个饭而已,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他们是在火星吃饭吗?
许沅拧着眉思考了会,决定再等一会,毕竟答应了要等他。
然后一等就等到了叁点。
许沅心里有些麻,她现在自己走,还能看两家房子。
人的想法真的很奇怪,到四点的时候,她的心态又变了,变得有些盲目乐观,想着房子看不看随便吧,大不了先睡两天旅馆,找到租房再搬进去,问题也不大,起码她一下午收获了两章卷子的知识。
许沅站起来,去外面晃了一圈活动了一下筋骨,顺道泡了碗泡面。
等她再回教室时,就看见严锐像根棒槌一样杵在她的座位旁。
终于回来了啊?许沅下意识看了眼表,四点二十。
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许沅心情平静地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啊。”
严锐猛地回过头来,那张淡出水的脸居然在看见许沅的那一瞬间松了口气,见了鬼了,他还敢松口气,他迟到了多久心里没点数?要不是这碗泡面花了她四块钱,她能兜头给严锐浇一脸信不信?
严锐的额发湿润,脸上有些红,看样子是跑回来的,许沅心里好过了一点。
“我以为你自己去看了。”严锐道。
“我看了,刚回来。”
严锐伸出手点了点她桌面上没来得及收的试卷。
大意了,许沅叹了口气。
她端着面,垂下眼,无声地和严锐对峙。
空气一度很凝滞,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许沅打定主意不开口,没有她被爽约还要她找台阶下的道理。
良久后,严锐终于有些烦躁地说道:“我迟到了。”
天地良心,您终于记起来了!但您这不叫迟到,严格意义上说是爽约。
她低着头淡淡道:“哦。”
严锐看了她两眼,突然有点闹心,本来说好的一点半就能走,结果硬生生吃到叁点半,他有求于人也不能说什么,偏偏手机也没电了,没法和许沅说一声,他在校门口下了车,用了叁分钟狂奔到教室,可不是来听她说哦的。
严锐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觉得没什么用就给丢地上踩灭了,然后他大步跨过来,靠近她,先把她手中的泡面拿走,放在课桌上,然后按着她的头顶,用了巧劲强迫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那张人淡如菊的脸终于不垮了。
许沅“诶诶诶”地小声叫唤,她伸手推着严锐,但他那只手跟个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她怒瞪着他,“你干嘛!”
严锐弯下腰,像黑熊摸着兔子,看似温柔,实则杀气四溢,他直视着许沅的眼睛,笃定道:“你生气了。”
我生气怎么了?许沅也气笑了,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冷冷地看着他,“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迟到了,所以你生气了。”
呵呵,你丫也知道!那你还不道歉!
许沅挣脱不开,也不挣扎了,自暴自弃地由他按着,一副超脱世外看破红尘样子。
严锐拿她没辙,他松开许沅,叹口气,无奈道:“不就是没租到房子,我可以赔偿你。”
他这句话倒让许沅愣住了,“你赔偿我什么?”
严锐在口袋里掏了掏,再摊开时,一把钥匙躺在他手心,“赔你一个租房。”
“骗谁呢?这你家钥匙。”许沅冷笑。
“是我家钥匙。”严锐把钥匙放在许沅的泡面上,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国庆节,你先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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