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家的小猪长肥咯!得有二百来斤!这膘肥体壮的,可以出本卖钱了!”说着,高朗伸手拍了拍她。
“你才二百多斤!你全家都二百多斤!”倪曼不甘示弱,立刻反驳。
“行啊,我家一共就两口人,除了我就是你,你还说自己不是两百多斤?”高朗继续调侃她。
他本是开玩笑,可倪曼一听这话,却说:“朗哥,你妈妈的日记,我差不多看完了。”
“哦。”一听这话,高朗顿时停住了脚步。
其实他这个人,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可心里却还是极在意自己的母亲。
“其实……你爸爸那次离开摘星观,虽然又被打了,可后来却分到了易县接受改造。就和你妈妈在一个公社。”倪曼叹了口气说。
“然后呢?”高朗又问。
“然后他们在一起待了六年。”倪曼又说:“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你爸爸好像和另一个知青谈恋爱了。”
“什么?!”这个转折来得太突然。
“嗯,她叫阮清,你妈妈在日记里说她很漂亮。”倪曼点了点头。
“然后呢?既然他们在一起了,那又有我妈什么事?”高朗这时听不下去了,他把倪曼放了下来,问。
“据说这个阮清很特别,你爸爸一到公社,就开始追求人家了。反正他们两个看起来郎才女貌,很般配。”倪曼一边说,一边拉着高朗到路边上打车。
“天太冷了,咱们回去说吧?我这膝盖抖得厉害!”倪曼一边伸手,一边央他。
这时高朗也没心思再逛了,于是这两人就一起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里,倪曼便把当时的情况仔细和高朗说了。
原来,当初高朗他爸下山的时候,就被高朗他外婆威胁了,要他赌咒发誓,永远都离她的女儿远远的。
当时在摘星观,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反正自打从哪里出来之后,高朗他爸胡怀良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对高朗他妈是礼貌又疏离的。
这让高朗他妈——这个深陷爱情的少女感到无比痛苦!
但是,痛苦又有什么用呢?
人家不仅时刻与她保持距离,还开始认真发展下一段感情。
这叫高朗他妈更加觉得痛苦。三个人都在一个公社,可她却始终只能是个旁观者。
那个年月又不像是现在,女孩子是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心迹的,因此那些日子,她过得痛苦又压抑。
不仅每天要看着心上人与别人花前月下,自己还必须时刻压抑隐藏好自己的情感,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原本,她已经对这份感情不抱希望。
可谁知,三年后的某一天,阮清突然毫无征兆地嫁给了革委会主任的儿子张大宝!
这事情顿时在公社里炸开了锅,大伙儿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阮清看着文静清秀,也从没看她和那个张大宝有什么交集,谁也看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可要说这事,最受伤的,那肯定就是高朗他爸了!
阮清是真的把他瞒得是铁桶一样,直到她和张大宝结婚的前一天,他们还一起去文化宫看了一场电影,散场的时候,她还让他给自己买了一小包蜜饯回宿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