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陈寒丘约了师兄见面。
师兄是心理学教授,日程排的比他还满。
陈寒丘坐在咖啡馆的角落,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水杯,玻璃折射光,桌上投下虚幻的影子。
忽然,有人在他面前站定。
师兄看他一眼:“你的人生里不是只有工作吗?工作日约我出来,稀奇。自己的事还是别人的事?”
陈寒丘微顿:“我的事。”
师兄:“说吧,下午还有会。”
陈寒丘想起liz采访稿上的内容,松了松领带,低声道:“她在国外,有段时间整晚睡不着觉,这两年应该没问题。前阵子回东川,又开始失眠。”
师兄仔细问了具体时间。
陈寒丘知无不言。
最后,他道:“应该是精神障碍。她在用药吗?没有既往病史我不好判断,理想状态是带她来见我。还有,她在东川有不好的回忆?”
陈寒丘垂着眼,淡声道:“是我。”
他就是她不好的回忆。
中午十二点,施翩打着哈欠打开门,差点一头撞人身上。
她吓了一跳:“爸,你站门口干什么?”
施富诚温声细语道:“爸爸不想吵醒你,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小乖饿了吧?车里放了水果。”
施翩嘟哝:“我说不用来接我的。”
施富诚眼睛一瞪:“谁说的!你在哪爸爸都来接你。”
施富诚许久没见女儿,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嘀咕着又瘦了,说干脆回家住,他做饭给她吃。
施翩打着哈欠问:“你不忙啊?”
施富诚心疼道:“再忙也有时间陪小乖。”
她撇撇嘴:“回家住奶奶要催我生孩子的!”
施富诚大惊:“谁敢让你生孩子!不行,不回去住,小乖不怕。爸爸过来陪你住几天?”
“行啊,正好有人和冬冬说话,我这两天赶新画。”
因为施翩说奶奶要催她生孩子,在施家吃完午饭,施富诚就带着施翩走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不得不说,爸爸在家的日子很不一样。
直到晚上九点,施翩还撑着。
施富诚整晚都在忙活,刚送走于湛冬,这会儿正在包饺子,顺道和闺女聊两句,这样的时光并不多。
“小乖,明天想吃什么?”
“想不动,还撑着呢。”
“那行,爸爸和冬冬商量,他了解你。”
“爸,你以后不用给我带那么多巧克力,我哪儿吃得完。”
父女两絮絮叨叨地聊了会儿天,话题转了一圈,施富诚轻咳一声,问:“你妈最近忙不?”
施翩看他一眼:“还成。”
灯光下,她爸这张脸看起来别扭极了。
本来挺英俊一中年男子,这会儿像在演什么苦情戏。
施富诚:“她上回那个男朋友还在一起吗?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和你聊聊。”
施翩笑了一下:“早换了三四个了。”
施富诚:“……哦,也挺好。”
施翩没管她爸口不对心,他们的事她从来不掺和。
她站了半小时,感觉不那么撑了,摸起手机看了眼,二十分钟前陈寒丘给她发了条消息。
-有空吗?谈谈合作的事。
施翩回:有,不高兴打字。
过了两秒,他回复:打电话,还是我过去?
施翩想了一阵,他们两个的专业打电话哪说的清楚,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不如速战速决。
她说:你过来。
不一会儿,家里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