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陈兴远仔细打量着儿子,“看着脸色不好,这几天工作忙?”
陈寒丘:“忙完了,本来就准备回家。”
三两句话说完,父子俩相顾无言。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从前陈寒丘母亲在时这样的情况好一点,后来母亲去世,陈寒丘去了国外读书,两人的联系仅限于短信电话,时间久了,父子见面也不知道聊什么。
陈兴远喝了口茶,说起国庆喝喜酒的事。
他道:“你几个堂哥都结婚了,我去吃席的时候都问起我,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谈对象,我说你工作忙。你表姐过阵子要生了,说想让你来取名字,以后像你一样有出息……”
陈兴远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庭琐事。
当年陈寒丘母亲生病,他们家亲戚都尽力借了钱给他们,虽然这些钱早已还清,但恩情难忘。
陈寒丘静静听着,道:“我准备钱,您帮我给表姐。”
陈兴远看他一眼,叹气:“这哪儿是钱的事,你这些年给的钱,爸这一辈子都用不完,都给你藏着。”
“爸就是担心你一个人。”他想起施翩,忍不住问,“对面那个小姑娘,你们现在……”
陈寒丘低着头,视线落在淡色的地板上。
他缓缓握拢拳,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弯起弧度,似乎掌心还留着她的泪水,可握紧,手中空空如也。
那双星球般绚烂的眼睛中,也再无爱意和欢喜。
“我们是朋友。”他低声说。
陈兴远看不清他的神色,松了口气,温声道:“她这个年纪都在相亲了,你现在身边有合适的女孩子吗?”
陈寒丘:“工作太忙,没时间。”
陈兴远仔细琢磨着这话,是说没时间,不是说没兴趣,那说不定还是有这样的想法。
“你休息会儿。”陈兴远脱下外套,起身往厨房去,“爸给你做点东西放冰箱,忙你的,别跟过来。”
他拦住要跟过来的儿子,硬把他赶走。
厨房里,陈兴远穿上围裙,打开冰箱看了眼,挑挑拣拣准备开始忙碌,圆圆贴心地为他播放节目,两人顺道聊着天,慢慢的,他露出个笑来,偶尔摸摸小机器人的脑袋。
陈寒丘远远看着,舒了口气。
他揉揉眉心,往浴室去。
洗完澡出来,陈寒丘随意擦着湿发,经过沙发时看了眼陈兴远的外套,多年前的衣服了,扣子缝缝补补,他爸还舍不得丢。这两年买的新衣服就没见他穿过,这双鞋还是前阵子鞋破了,再加上去喝喜酒他才肯穿。
陈寒丘收起外套,去房间拿了几个购物袋出来。
他自然道:“爸,你的外套我收起来了。合作方送了几件衣服裤子给我,你带回去穿。”
陈兴发一愣,问:“送的?”
陈寒丘嗯了声:“穿着也算宣传我们公司了。”
陈兴发闻言,忙不迭点头:“知道了,回去天天穿着。现在合作方还送衣服啊,你有吗?”
“有。”陈寒丘道,“我们公司都有。”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在厨房说了会儿话,气氛渐渐没有那么冷。
说着,陈寒丘看了眼时间,道:“爸,我出去一趟,半小时就回来。”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他摆摆手。
陈寒丘换了鞋,刚打开门,听到对面的开门声。
他一顿,施翩正好开门出来,她穿着薄薄的白色针织短外套,里面一件绿色吊带,下面是宽松的裤子。
很舒服的穿着,像在春天。
“你也出去啊?”她看他一眼,随口问。
陈寒丘:“嗯,去买点水果。”
施翩:“我也是,一块儿去?顺便和你说说项目的事。”
两人一块儿进了电梯。
封闭的空间内,女孩子的香味很明显。
陈寒丘垂着眼,嗅到她的味道,辛辣的香料中有清澈的梵香,中调是柔软的雪松味。
“对了,上回的香水你让谁买的?”
施翩拨着长发,闻到自己的香味,顺口问了一句。
陈寒丘抬眼看向电梯门:“……一个朋友。”
门上倒映着她的身影,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施翩哇了声:“你朋友挺厉害啊,上回的香水我都没买到。他能弄到很多绝版香水?”
陈寒丘:“我把他推给你。”
施翩满意地点点头,这人现在还挺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