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巴巴道。
施富诚一口一个小乖,一脸心痛地看她的脸、手脚,还要摸摸头发,问有没有哪里受伤,说爸爸马上搬过来陪你。
这么念念叨叨了一堆,他忽然喊:“小查!”
查令荃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他诚恳认错:“是我的疏忽。”
施富诚竖起眉毛,看在大家都是成年人的份上,好歹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查令荃拎到一边去训。
两人走后,施翩觉得空气稍稍通畅了一点。
于湛冬看看施文翰,又看看施翩,自觉地去了厨房,把时间留给施翩的家人们。
施文翰看着刚睡醒的施翩,脸蛋睡得红红的,一双眼睛娇憨灵动,看来晚上睡得不错。
“怎么样?”施文翰直接问。
施翩揉了揉发,往沙发上一缩,随口道:“没什么事,当时吓了一跳,现在好多了。”
施文翰见她状态还行,便没多问。
“陈寒丘怎么在这里?”
他问起别的。
施翩眨眨眼:“他在追我,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也符合我的要求。”
施文翰瞥她一眼:“并不符合。”
施翩瞪着眼:“哪里不符合?”
施文翰:“他有情史。”
施翩:“……”
她干巴巴道:“他的情史就是我。”
施文翰看着有点呆的妹妹,神情慢慢柔和,笑着揉揉她的发,叮嘱道:“这两天在家呆着,别的事不用管。”
剩下的事,是施家的事。
这一上午,家里可谓是鸡飞狗跳。
施翩一吃完中饭,便借口躲到画室里去,机器人先生看看吵闹的男人们,再看施翩,它犹豫片刻,跟在施翩身后。
走到门口,机器人先生便停住了。
平时施翩的画室不让人进。
施翩对家里的机器人们格外宽容,她一拍机器人先生的手,顺道把它拽了进来。
避难的时候,就先不管规矩了。
进了画室,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机器人先生看了眼四周,礼貌地问:“施翩,我可以在里面走动吗?我不会动你的画。”
施翩摆摆手:“你随意。”
施翩并没有画画的欲望,她躲到休息角,无聊地翻着画报,开始她休假的第一天。
以前休假她总是全世界乱跑,今年难得在家呆着。
东川太冷,她完全不想出门。
上个月的画报,她这个月才有时间看。
施翩随便翻了几页,停在某一页。这一页是“东川小梵高”的个人采访,从他开始学画画,再到现在。
一路看下来,他在重现他父亲的梦想,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施翩没看过他的画,今天难得有兴致。
她起身,到落地窗前,在自然光线下看他的画,看了一阵,很难找出有什么优点。
画画对他来说,似乎是痛苦。
热烈的颜色和场景也藏不住他内心的压抑。
施翩想起查令荃说的话,翻到所谓和她主题相似的几幅画,抽象的表达衍生出无数不同的理解。
从他的画中,很容易看出他本人对于她画作的理解。
他似乎……有些愤懑?
“是他啊。”
施翩喃喃道。
正这么想着,画室的门忽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