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昂着头太累,她顺势往下一趴。
软软的指尖摁着他的大腿,她无知无觉,甚至轻怕了一下他的腿,咕哝:“你放松一点!”
陈寒丘喉结滚动,看向屏幕,转移注意力。
可当视线移开的时候,感官却更清晰,她指腹的力道不轻不重,偶尔挪动,一头长发完全散在他身上,盖住小腹。
她动了动,上半身也挪了过来。
“……施翩。”
陈寒丘低声喊。
施翩仗着他看不见,悄悄翘起唇角,这腿都紧绷成这样了,她是有多吓人?
前几天亲她怎么不怕。
施翩没理陈寒丘,兴致勃勃地看着呆瓜的小动画。
呆瓜戴着一条围巾,独自走在冷风里,它经过自行车,经过巷弄,经过落叶,经过人群,最后停在电影院前。
呆瓜走了进去,再出来时天暗了。
夜空中有了亮晶晶的星星,冷风拂过,它想将头也埋进围巾里。
孤独的呆瓜,没人来带它回家。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只更大的鹅,它有着漆黑的眼珠子,脖子上挂了一个小水壶。
这是第一次,属于呆瓜小条漫里出现另一只鹅。
“施翩。”
他又喊她,向来干净的嗓音变得很沉。
施翩回头看去:“干……?”
话没说完,她睁大了眼。
陈寒丘拿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指节握上她的腰,一个翻身,用力一带,两人位置翻转。
后脑勺没来得及触到地毯,先触到他的掌心。
施翩愣愣地看着覆在上方的男人,他眼睫垂落,深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她曾看到过的光芒。
那时在他的床上亲吻,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眼神有点凶,像一头饿坏的小兽。
短暂的怔愣后,施翩回过神。
她完全放松地躺在他的掌心,纤细的身形被他宽大的身躯遮挡,从上往下看,只有交缠的发显出他身下还有另一个人。
施翩弯唇一笑:“想亲我啊?”
她就像一只小狐狸,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上挑的狐狸眼勾着人,不断引人想去欺负她。
用力的,狠狠的。
陈寒丘屈着腿,分开跪在施翩上方,垂眼看她,她弯着红唇,无所畏惧地勾着他。
似乎在说,想亲我,那就来啊。
他克制着呼吸,安静地看她。
卷曲的长发,纤长的颈,莓果色的唇。
她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
现在的小狐狸胆子更大了,亮着爪子耀武扬威,根本不怕他会欺负她,笃定他不会。
陈寒丘想,却不敢。
她忘记了亲他的事,他不能欺负她。
于是,他哑声问:“可以亲吗?”
施翩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下巴,顺着下颔线往下滑,滑到脖子上,指尖轻轻刮过颈间的凸起。
下一秒,这颗小凸起剧烈的滑动了一下。
她抬起手,往他脖子上一勾,借力抬起上半身。
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滑动,像一股小小的浪潮打向陈寒丘。
施翩半仰着脸,盯着他的眼睛,凝视几秒,垂下眼,看他挺立的鼻梁,往下是薄薄的唇。
起初他亲人的方式很笨拙,后来好了不少。
再后来,他不怎么亲她了,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点哀伤。
施翩曾以为,是因为他们即将面对异地恋,如今才知道不是,他很早就在准备离开。
可她走了,他却停在原地。
“不许你亲。”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