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一来就给他来个下马威。
唬谁呢?
宁致从容不迫地寻了老爷子对面的椅子,泰然入座,道:这话从何而出?
邵致远当初出柜的事谁不知道?
个别人称赞他勇气可嘉,大部分人则是瞧不起他,毕竟有什么样的身份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婚姻也是责任的一种。
林老爷子重重地敲了两下拐杖,难道不是你邵总教出来的好儿子跑来勾.引我孙子?
这般粗俗的话从一个有涵养的老者口中说出来,说真的,有失.身份。
老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他冷笑了一声,道:我林家虽不需要联姻,但也不允儿孙做出离经叛道之事。
老爷子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最是循规蹈矩,在他看来阴阳交.合才是天地之道,喜欢男人像什么样子?
所以他瞧不上邵致远,连带的也看不上纵容儿子的邵家夫妻。更别提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种。
宁致微微一笑,确实,我邵家小门小庙的,也供不起大佛。言罢,他眸色一冷,站起身踢了踢一旁不敢抬头的邵驰,道:回家。
邵驰为难的看了眼林若非,咬了咬唇,刚想开口说咱们回头联系。却不想林若非忽地拉住他的手,抬头冲林老爷子辩解道:爷爷,不是阿驰勾.引我,是我先勾.引他的,您
林老爷子脸色阴沉,勃然大怒,闭嘴,混帐东西!说罢,他举起拐杖,就往林若非身上打去。
邵驰瞳孔一缩,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时,肩胛骨处竟是硬生生挨了一拐杖。剧痛以肩胛骨为中心开始蔓延,疼的他眼眶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阿驰,你怎么样了?林若非急切的扶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邵驰,抬手就想扒.开他的衣服去看伤处。
宁致按住他的手,徒手拎起疼的脸色惨白的邵驰,不悦道:林老先生,您教训孙子我管不着,可您打我儿子话到这儿,他眸色一厉,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没死呢!
这话说的可谓是毫不客气,也是说他越豠代庖。林老爷子何尝听不出来?
他气极反笑,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道:邵总果然有胆识,那想必邵总应是不屑我林家了。
宁致冷笑了一声,这老头子先是给他下马威,现在又拿邵家来威胁他。果然是人老了,脑子也开始生锈了。
林家是比邵家势大,可又不是一家独大,觊觎林氏的人多了去了,更别提家族中还一团糟。
俩人回程的路上,邵驰缩在座位上抽抽噎噎,宁致听的心烦,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我、我也不算是纯种男子汉。邵驰弱弱道。
你还有理了是吧?宁致被他气笑了,道:刚才替林若非挡那一下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吗?现在知道后悔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驰抹了把眼泪,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的缘由解释了一遍。
林若非拉邵驰逛林家大宅,俩人逛着后躲在一个角落亲热,好巧不巧的堂兄弟给撞见了。
那堂兄弟与林若非一向不对付,二话不说,就跑去找老爷子告状。
宁致摸着下巴,这也太巧了。
不说林家有多大,便是林若非,也不像是个急色的性子,除非
思及请帖让他带邵驰一事,宁致心下便有了计较。
爸,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邵驰说完后,见车子行驶的不是回家的路,捂着肩膀忐忑的问:我、我还能回家吗?
宁致轻呵了一声,问他昨天见到亲生父母的感想如何。
邵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我跑了。
他似是怕宁致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把之后的事交代了一遍。
邵驰昨天发现自己不是邵家的孩子,一气之下跑了出去,他不敢回邵家别墅,就联系林若非回了学校那边的公寓。
如果说缺心眼是缺点的话,那搁在邵驰身上绝对是优点。
他打不通宁致的电话,就坐在床.上哭,哭着哭着,就又把林若非给睡了,俩人那啥的时候,被林若非哄着答应了跟他交往。
宁致好笑的继续问道:陈妈以前那么关心你,你就这么跑了,不怕伤她的心?
邵驰纠结的眉头都开始打结了,我、我脑子当时有点乱,所以、所以没想那么多。
他是有些蠢,但也不是傻.子。陈妈当初确实对他很好,以前他没多想,现在想来,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既然知道,那爸爸的亲儿子呢?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哥呢?爸,您找到他了吗?
宁致:
车子稳当当地停在公寓楼下,他正准备让邵驰下车,停在他对面的车子车前灯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韩亦君一脸倦容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车前屈指敲了敲车窗。
坐在副驾驶座的邵驰吸着鼻涕瘪瘪嘴,自从韩叔叔跟爸爸订婚后,他就看这个即将上.位成他后妈的男人看不太顺眼。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觉得爸爸要被人抢走了,现在,他成了一个外人。
他难过的揉着肩膀,推开车门上前乖巧地打了声招呼,韩叔叔。
韩亦君微微点头,忽而闻到他身上有酒味,恰时宁致也下了车,他一把拽住宁致的衣领,凑上前嗅了两下,不赞同道: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你呢?宁致推开他的手,理了理衣领,拧眉道:怎么不上楼?
韩亦君幽幽道:你没给我开门。
宁致一挑眉,所以,你就在车里待了一天?
韩亦君没有回答。
他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只是转身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又接过宁致的外套,叮嘱道:下次出去应酬没司机,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被冷落在一旁的邵驰眼见这俩人把他给忘了,也顾不上心头那点酸涩,连忙跟了上去,道:爸,我、我晚上睡哪?
宁致送走了医生,让邵驰去楼上休息,转身见韩亦君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拧眉问道:怎么没去休息?
韩亦君走到吧台倒了两杯酒,来一杯?
宁致对韩亦君的心理,说实话,有些捉摸不透。
这个人心思太深,便是与邵致远来往十几年,也是不显山不露水,他不过是仗着比韩亦君多活了些年头才能猜出一二,更多一些,就猜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宝贝儿们的热情也是被冷空气给冻住了咩?
第14章 霸总的春天
深冬的夜晚寒风萧瑟,白日喧嚣的街道上已无几个行人,不远处零星的车辆也是疾驰而过。
梁云博掩上店门,看了眼时间,开始清点今日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