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弈灼灼目光落在宁致的唇.瓣上,姆指轻抬,温润的指腹划过他柔软的唇.瓣,哑声道:就从这里开始?说罢,他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捧起宁致的脸,随即闭上眼,缓缓倾身。
两唇相触,君弈的脑海犹如瞬间炸开了无数烟花,这与上次被宁致一触即止的浅啄不同,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青年的唇微凉却不失柔软
宁致等着君弈的下一步动作。
可他等了约莫一分钟,强吻他的人仿佛及其满意此刻的安逸,竟是没有打算进一步攻城略地。
他眉峰一挑,睁着眼主动探出舌尖主,在君弈震惊的神色下撬开君弈的唇.舌,入口的是一缕清冽的茶香。
君弈受他父亲君有志的影响,喜欢品茶。
而他的味道,也如茶香那般,甘美如茶、体贴如茶。
君弈的反应开始很生涩,宁致只是稍一引导,他便领略了其中滋味。俩人你来我往,你退我进。
这是俩人第一次亲密接触,在暑假的那两个月里,君弈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好不容易周末回来一趟,君弈也没找到独处的时间。
他也不好意思当着父母的面拉着宁致躲进房间,母亲还好些,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可父亲早就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
只是父亲不知道他早就跟宁致偷偷在一起了,而宁致也不知道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逼仄的库房里,情.欲的氛围驱散了潮.湿黏.腻的空气。
俩人唇.舌交战,吻的难舍难分,君弈突然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随即他身子一僵。
宁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松开他的唇,缓缓睁开眼,就见君弈瞪着双眼,两颊如血,而空气中,仿佛在俩人未察觉之时,悄无声息中盛开了一朵石楠花。
你是不是肾不太好啊。
别说话!君弈涨红着脸,快步打开门,把宁致推出充满花香的库房,尴尬道:外面报名的人应该少了,你带蛋蛋去报名。
砰!
关门声自宁致的背后响起,他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眨了眨眼,有些担心君弈的肾
宁致给儿子报完名,回到君校长的办公室,没看到君弈,便问道:君弈呢?
君校长说:弈儿说他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水生啊,今天是谨行开学的日子,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谨行跟着我比较方便,这样吧,天气转凉,他身上的衣服不够穿,你回家帮他收拾几套厚实的外套过来。
宁致点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跑什么?不就是快了点么,又不嘲笑你,反正你也用不上不是!
宁致把儿子放在学校,心情愉悦的走出办公室,撑开伞走出校门。
美好的心情在见到迎面走来的三道身影,尤其是其中那张让他颇为眼熟的脸时戛然而止。
来人仿佛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神色有些愕然,旋即目光在他身边转了一圈,似是因为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人,她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
有福,你先带女儿去报名。
吴月霞把怀中的女儿放到丈夫怀中,冒着雨走上前,道:蛋蛋呢?
宁致不太喜欢她这一副质问的口吻,淡淡道:有事?
我问你蛋蛋呢?你她目光落在宁致的衣服上,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眸色一厉,冷喝道:你是不是把他卖了?
宁致无语极了,这是什么逻辑?
他意兴阑珊的收回视线,举着伞准备直接回红叶村。不想脚步刚抬起来,手腕一紧,接着就听到她不依不饶的继续质问:你信不信我报警?
你有完没完?宁致不耐的皱起眉,自说自话有意思吗?
那你告诉我蛋蛋去哪了?你又是哪来的钱买的这一身衣服?
宁致今天穿的是君弈第一次去红叶村接他认门那天穿的那套黑白相间的运动服同款,三件套的涤纶面料运动装,暗藏了君弈的小心机。
外套先前给了君弈,此时仅着短袖体恤,微风一吹,暴露在空气的皮肤立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也吹走了他那点好心情。
他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二十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三十五岁的面孔。脸上抹了粉底,可却忘记掩盖脖颈处的肤色,一双眼睛被怒焰充斥,然怒焰之下,却是鄙夷、愧疚和心虚。
鄙夷他懂,瞧不起他嘛!
那愧疚是什么?
又为什么心虚?
吴女士,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兴师问罪?是以我前妻的身份还是仅仅只是我儿子的母亲的身份?
当然是以母亲的身份!
母亲?宁致讥讽的望着她身上穿的崭新呢子外套,既然是以母亲的身份,那我哪来的钱买的衣服跟你有关系吗?还有,蛋蛋今年八岁,你走了七年,期间你来看过他一眼?
我
宁致见她被堵的哑口无言,十分体贴道:因为我,你不敢,对吗?
对!吴月霞仿佛找到了理由,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你,你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就撕不开。这些年,你从我娘家拿走了多少粮食和钱财?我要是去看蛋蛋,我还能脱身吗?
那你现在不怕了?宁致不置可否的垂下眼皮,望着擒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乡下人,经常下地劳作,手自然是不会有多好看,让他看的出神.的,是她手腕上露出的金镯子。你这金手镯
假的!
吴月霞原本再次被宁致堵的说不出话来,可听到他的后半句,猛地意识到了,手下一缩,警惕的拉下袖口,挡住手腕上的金镯子,掩饰道:是假的。
假的啊宁致意味深长的看向一旁虎目圆瞪的余有福。
余有福很壮,壮的跟头牛似得,不然刘水生当初也不会被他追着打,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梳着羊角辫,穿着一件蕾丝包边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崭新的红外套,衬得她本就红.润的脸颊粉.嫩可爱。
还有这夫妻俩,一身行头皆是松岭镇上所没有的款式。
吴月霞这是发财了呀。
不然哪有底气来兴师问罪?
吴女士,你如果真的关心蛋蛋,正好开学了,你把蛋蛋的学费出了吧。
你还要不要脸?吴月霞的话音刚落,头顶上空传来一道呼声,二流,干嘛呢?
宁致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就见学校对面的二楼上,宋叶明倚在窗口,光着膀子吊儿郎当的抽着烟,似是察觉到了宁致的视线,他抬起手,露出胳膊上花花绿绿的纹身,招呼道:过来打麻将,正好让老子松口气,妈.的,攒了两个月的钱全输给虎子他们了。
吴月霞一听到宋叶明的声音,身体一僵,她瞪了宁致一眼,拉住丈夫匆匆跑进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