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奚叶秋倒也没有打算瞒着她,“你只要记得,现今皇位上那小子,根本不是父皇的血脉就够了。”
“殿下您……您说什么?”韦云茵吓得一愣,差点都没坐稳。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她从未触及过的剧情。
韦云茵着实被震撼到了。
卓禹霜摆脱她查清楚的秘密,居然……是小皇帝身世的秘密?
那是不是意味着,当今的太后卓禹霏,在先帝之外还和别的男人有苟且之事?
不,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奚以轩压根就不是皇室血脉,又如何有资格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么大的事,卓禹霜为什么要她查?
难道卓禹霏隐藏的那样好,连亲妹妹都不知道真相?
那她……她和卓禹霜之间的交易和合作,究竟算什么?
扶持一个混淆皇室血脉的孽种登基,算不算是助纣为虐?
…………
那一瞬间,韦云茵脑子里闪过太多的念头。
以至于整个人都呆住了。
奚叶秋接连喊了她好几声,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怎么了?平日里挺胆大的一个姑娘,怎地这点小事就把你吓着了?”奚叶秋看着她涣散的目光和额头微微沁出的汗水,调侃道。
“茵儿……万万……万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大事。殿下您这样说出来,就不怕隔墙有耳?”
“怕什么。”到了这会儿奚叶秋最在意的早不是这些了,“这里是我的王府,就算真有人敢泄露出去,要担惊受怕的也该是卓禹霏和忠心耿耿支持她的那群蠢材。”
“那……既然这样,殿下准备何时行动?婚期将至……现下——”
原本卓禹霜是答应过她,只要能探听到奚叶秋所谓的那个秘密,阻止他谋逆的计划,她想办法在大婚前将韦云茵秘密送出京城。
可现在……
她是真的动摇了,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奚叶秋自然不会懂她的这些小心思,只以为女孩子家是害怕自己大喜的日子受到什么影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不用担心,说不定到时,不止是一个亲王妃,就连皇后的宝座,本王也可以给你。”
皇后这个词,像是突然就触动了韦云茵的某根神经。
她不愿意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所以才选择了与卓禹霜合作,可现在她要是犹豫退缩了……
那结局,岂不是又会和从前一样?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韦云茵柔顺地靠上奚叶秋的胸膛,“茵儿不稀罕什么皇后,只要能得到殿下怜爱就好。”
“说什么傻话?”奚叶秋却调笑她,“茵儿是我的妻,将来定是要母仪天下,替我掌管后宫的。”
韦云茵低着头,听到这番话眉头紧蹙,“做皇后规矩多又不自在,后宫中年年都会有年轻的嫔妃……”
“这话就小家子气了!”奚叶秋似乎有点不高兴了,“本王将来若是执掌天下,你自然也是要为我分忧的,你坐的上这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置,当然也要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哪能像现在这般自在?”
“那——”韦云茵还想在争辩几句。
奚叶秋却不耐烦地打断她,“曾经亓官暮芸处心积虑,先是跟了我,后来又投靠老五、投靠奚叶涵,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皇后的宝座?本王现在双手奉到你面前,你又跟我拿乔?”
“殿下……”韦云茵听出他的怒意,心里说不委屈也是骗人的。
不过也正因为奚叶秋这番话,彻底打醒了韦云茵。
什么皇室血脉,什么皇帝宝座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重活一次,她不过就是想要手刃仇人,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罢了。
韦云茵单膝跪在奚叶秋身前,俯身在他膝盖上示好,“方才是茵儿不识好歹,殿下切勿动怒。”
“罢了。”奚叶秋到底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多生枝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刚才也是本王语气重了些。你马上就是正经的王妃了,该学着稳重些。”
韦云茵靠在奚叶秋怀里,柔声道:“殿下教诲茵儿会铭记于心。”眼下她最重要的就是该想办法把这样重要的消息传递出去,让卓家人好早做防备,自然也顾不上去和奚叶秋计较什么,“殿下,婚期将近,府里上下要打点的东西多。绿烟说宫内打造的珠钗首饰有些细节处要修改,可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千秋节,宫里也忙不过来,我想着就不用麻烦了,明日我带着首饰去城西点翠阁寻个有经验的老师傅帮着改改。”
“嗯。”奚叶秋对这些琐事并不在意,随意地点着头,“马上你就是这府里正经的王妃了,往后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不必事事都要知会我!”
“是,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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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云茵第二日一早出了王府,先将几件首饰送去了京城最大的珠宝行,在等师傅修改的间隙,便按照从前的约定去了卓家经营的一个绸缎庄给卓禹霜送了消息。
消息送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韦云茵就用试衣服的借口到了绸缎庄后堂,见到了卓禹霜。
她知道自己不便待的太久,也是简明扼要说了王府这些日子的情况,以及有关于小皇帝身世的那个秘密。
本以为卓禹霜也会被惊到,没想到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却好像没什么反应。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这次轮到韦云茵不淡定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怕吗?这……可是灭九族的罪!”
“怕不怕的有什么区别?只要失败了,结局都是死。”到底是深受封建毒害的旧社会女子,卓禹霜多少还是能理解她的忐忑不安心,“不过罪名不同罢了!可你一个死人,还在乎自己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