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柠:【ok】
苏悦柠:【你待会没别的安排吧?】
乔司月说没有。
苏悦柠:【你能陪我出来散散心吗?我在淮阳路和盛安路交叉路口等你。】
乔司月:【好。】
回完消息, 乔司月从柜里拿出首饰盒, 里面装着一个方形发卡, 上面的钻是她一颗颗粘上去的。
路上乔司月看见一个背影酷似陈帆的人,导致她一整个下午都不在状态,连要送给苏悦柠的礼物也忘记拿出来。
耳边苏悦柠的声音把她意识拉回来, “司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乔司月啊了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你再——”
苏悦柠没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把话说完,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语气变得和缓,但控制不住的高分贝还是泄露了此刻的不平静,“其实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陪我出来的。”她将对方的走神,当成了不耐烦的情绪表露。
事实上这话一说完,苏悦柠就后悔了。
今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迁怒朋友是一种极其愚蠢的做法。
乔司月抿了抿干裂到脱皮的嘴唇, “你误会了,我没有不乐意的。”
苏悦柠叹了声气,语调缓和下来,却给人一种努力后又无可奈何的压抑感,“你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说,可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难过,在迁就我……如果你真的拿我当朋友,我是很乐意当你的树洞,对我有任何要求不满你也可以说的,我都会努力改进。”
“我没有不拿你当朋友。”乔司月停顿好一会才接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给你加重负担。”
“那林屿肆呢?”苏悦柠突然问。
乔司月不知道苏悦柠怎么发现的这个秘密,只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但苏蓉也没有给她足够多时间去修复这段友情,开学前一周,让乔司月带着乔惟弋回南城看望外祖父母。
外公半年前中风,身子骨大不如前,走路需要用拐杖撑着,“是乔乔来了。”
他步子迈得有急迫,多亏旁边站着人,及时扶了他一把,才没有跌倒。
在苏家的那些年,外公是对她最好的人,现在看到他这副苍老又憔悴的模样,乔司月鼻子忍不住发酸。
“你在明港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还是学习压力太大了,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了?”外公几乎不和家人一起吃饭,总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折叠木桌前,今天是例外。
他比划了下她细瘦的手腕,“快成空架子了。”
乔司月又一阵鼻酸,眼眶微热,几乎要哭出来。
她忙不迭垂下头,“我在明港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
声音闷闷的,附在电扇的嗡鸣声中,也不显得突兀。
外婆的声音插进来,“听你爸妈说,这次期末考考了年级前十?”
这声把乔司月悬在眼眶的泪逼了回去,她暗暗吸了下鼻子,“嗯。”
外婆:“看来新学校比原先那市中点还好哇,才半个学期就进步了这么多。”
舅妈笑:“乡下学校哪比得上南城的重点高中?估计这新学校里的学生都不怎么样,普普通通的成绩都能被衬成尖子生。”
乔司月无视她阴阳怪气的腔调,接下外婆的话茬,“新学校挺好的,老师也好。”
她停顿片刻,“我在明港一切都挺好的。”
吃完饭,乔司月陪外公聊了会天,一个人上了四楼。
四楼的窗帘在乔司月搬走后没多久,就被卸下来,对面是一排小矮房,无遮无拦的环境,橙黄的光束投射在红棕色木质地板上,浮在空气里的细碎尘芥看得清清楚楚。
天花板上还悬挂着一串贝壳风铃,是她七岁那年去海边度假缠着乔崇文买的,已经不再完整,最底下的贝壳碎了一角。
乔司月平躺在地板上,房间里很安静,偶然听见楼下传来几道嬉闹声,不知不觉间,她睡了过去。
醒来时,乔惟弋坐在沙发上看着漫画书,两条腿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离开明港前,苏蓉给乔惟弋布置了一项任务,要求他每天练十张字帖,让乔司月监督。
乔司月瞥了眼乔惟弋落在纸上的名字,“惟字又少了一横。”她眉毛皱起来,对上乔惟弋卖乖的表情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拿他没办法,只好手把手再教他一遍。
乔惟弋昂着下巴看她,“姐姐,你也写。”
“写什么?”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有什么好写的。”乔司月拿起笔,刚在纸上划出一道辙痕,被一只小手轻轻握住,将她往另一边带。
“就写在我的名字上面。”
乔司月应了声好。
她落笔重,笔锋遒劲有力,经常被人评论说不像女生写的,尤其是她这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生。
写完后,乔司月没有停下笔,直到乔惟弋问:“这是什么字呀?”
乔司月回过神,视线垂落,瞥见宣纸上熟悉的三个字,突地一顿,将纸抽出来对折藏进口袋,用平稳的语调回:“随便写写的。你自己练会,我下楼拿两瓶水。”
一楼客厅传来交谈声,乔司月脚步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