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叶晚还是啊地叫出声,肩膀往上耸,手握成拳头,放在身前,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奶猫,还很疼的样子。
把宋城吓坏了,他以为他把自己媳妇的腿给捏断了,抱起来就往外冲。
速度之快,叶晚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站在院子里。
宋家其他人听到动静跑出来,宋母见小儿子一脸着急,忙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腿断了,”宋城自责的情绪在心中翻滚,“我送她去医院。”
“好好的腿怎么说断就断了?”对于小儿子的话,宋母深信不疑,甚至伸手去接。
叶晚:“……”
宋母这是干嘛?担心她的腿掉地上吗?
“瞎聊什么,赶紧送医院啊。”宋父不忘叮嘱宋城,“桃子今天值班,到了医院,你直接找她,不要耽误治疗。”
宋城嗯了一声,拔腿就要往外跑,叶晚抓住他的衣襟,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断。”
“刚刚你叫那么大声?”
叶晚抿了抿唇,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太舒服了。”
“什么太舒服了?”李梅八卦地凑上去,语气老不正经,“老三,大晚上你对小晚做什么了?她那么舒服地叫。”
“小两口的事情,你瞎打听什么,快领孩子回去睡觉,”宋斌一手拉一个儿子回房间,边走边教育:“笑什么笑?小孩子家家知道个屁。”
“我就知道,”宋斌跟李梅的大儿子,宋少文,扭头跟弟弟宋少义说,“三叔跟三婶婶要生娃娃了。”
宋城着急地刚要解释,宋母满脸欣慰地交代他,“小晚太瘦了,别太折腾她,来日方长。”
星期一,叶晚提前到办公室,把椅子端到走廊里,坐在宣传科门口等厂办的孙干事拿她的木簪。
其他科室人员看到叶晚,一改往日不冷不热的态度,都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格外热情。
待孙干事来的时候,叶晚已经收了两个肉包子和一把水果糖。
“孙姐,等等我。”赵美玲从楼梯口一瘸一拐地追出来。
叶晚从椅子上站起来,“孙干事,谢谢你帮我保管木簪。”
两人同时开口跟她说话,孙干事尴尬地夹在中间,而这还不算什么,更尴尬的是——她就算浑身是嘴也没法跟叶晚交代木簪的事情啊。
第019章 [v]
三人在走廊里站成一条线,彼此距离隔得都不远,赵美玲听到叶晚跟孙干事说的话,一点不慌,甚至有点想笑。
她抿了抿嘴唇,强忍住笑意不溢出,才一瘸一拐地走上去打招呼:“小晚,早上好。”
态度友好,没法跟厂庆那天喊打喊杀的疯女人联系在一起。
赵厂长政治思想课颇有成效?
叶晚可不这么认为,她要看看赵美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肯定跟木簪有关系。
“小叶干事,那个木簪……”孙干事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也没想好具体说什么,吞吞吐吐,躲着叶晚看过来的视线。
“木簪弄丢了?”叶晚问孙干事,眼睛转向赵美玲,后者冲她甜甜一笑,天真又无辜。
“丢,倒是没丢。”孙干事心虚道,厂庆那天如果不是叶晚救场,他们厂办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孙干事打心底对叶晚非常感激。
更别说叶晚出于信任将木簪交予她保管,她却没给人看好,孙干事无地自容,羞愧地埋下头,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
打开手绢,是叶晚断成两截的木簪。
“小叶干事,真的对不起,”孙干事跟叶晚道歉,语气诚恳,“那天实在太忙,也是我疏忽了,把你交给我的木簪落在了后台,等我想起来,回去找的时候,木簪已经变成这样了。”
叶晚拿过木簪检查,木簪正好从簪头断开,一朵凋零的白玉兰。
如今的叶晚今非昔比,不仅是厂办的大恩人,也是木器厂的大功臣,就连赵厂长对她也赞不绝口,所以就算她有个科长大舅,也不好轻易得罪叶晚。
“应该是掉地上摔断的,”孙干事见人不说话,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展开,里面裹着三支木簪,是她买来赔偿给叶晚的,“小叶干事,白玉兰的木簪,我没找到,你看这三支怎么样?不喜欢,我明天再去买几支。”
叶晚睨了一眼,淡淡道:“很好。”
孙干事大舒一口气,笑道:“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它们是很好,”叶晚纠正道,“但我不喜欢。”
孙干事从刚刚就一直盯着叶晚,没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看得出来她不是有意为难,而是真的在乎那支白玉兰木簪。
“小叶干事……”
“小晚,得饶人处且饶人,”赵美玲一副老好人的姿态走上前替孙干事说话,“孙姐又不是故意弄坏你的木簪,再说人家不是买了三支赔给你吗?一根不打眼的簪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干嘛这么斤斤计较?多伤感情。”
叶晚越是心疼,赵美玲越是高兴,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如果不是叶晚,厂庆晚会出尽风头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别说一支木头簪子,赵美玲恨不得把叶晚也掰成两半。
叶晚不搭理赵美玲,将簪子断开的切面拿给孙干事看,说:“簪子根本不是摔断的,而是有人故意掰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