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鸭店老板愁不愁怨,我不知道,”叶晚说,“反正戴望舒大诗人肯定很愁。”
“戴望舒有什么好愁的,人家本来就叫丁香。”
“谁叫丁香?”叶晚以为自己听错了,丁香不是女主的笔友吗?原文一直跟叶早书信往来,真人出场已经是最后的痴情男二。
作者之所以给他取名丁香,正如邓茹君所说的那样,是个结着愁怨的大帅比,年纪轻轻就高位截肢。
要不是叶早对他的鼓励,句句暖心,让他重拾生活信心,他早就自杀八百回了。
另外,叶晚记得很清楚,丁香是煤老板,不是卖烤鸭的。
所以此丁香不是彼丁香?
叶晚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八月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的,叶早一早出门说是买菜,其实找了一上午的工作,这会儿提着半篮子土豆回去应付夏母,走到木器厂后门,雨停了,她将菜篮子垮到臂弯,站到屋檐下面收伞。
伞收到一半,胳膊肘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身子跟着往后倾。
一只男人的手伸过来拉她,还没碰到,被叶早躲开。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菜篮里的土豆滚了几个到地上。
叶早冲出去捡,那只手阴魂不散地跟来,指尖碰到叶早的手背,她触电似的抽了回去。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叶早抬起头,一张笑得桀骜不驯的年轻男人的脸庞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映入她的眼帘。
显然,对方有意逗她,又低了低头拉近跟她的距离。
近到,男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炙热,滚烫。
除了夏锋,叶早还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一时发怔,竟忘了作出反应。
直至雨水顺着男人的头发滴到叶早的脸上,她才如梦初醒,一屁股坐到地上,刚下过雨的泥地,溅了她一身泥。
她今天穿的又是白色布拉吉,打湿了,隐隐约约可见内、衣颜色。
察觉男人盯着她看,叶早红着脸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上班时间,又是下雨天,后门几乎没人,除了收发室的看门大爷,听到动静,探出脑袋往外看,“叶老师,没事儿吧?”
大爷认识叶早,是夏副厂长刚过门没多久的新媳妇,叫她老师是碍于夏锋的面子。
叶早慌张地转过身子,“没,没事儿。”
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不仅有事,而且很严重,处境非常尴尬,总不能一直坐地上吧。
就这时,一件湿哒哒的格子衬衣递了过来。
叶早这才注意到男人虎口长了一颗红痣,跟他的长相很搭,不拘一格,邪里邪气。
叶早偷偷打量男人,脱了格子衬衣,湿背心绷在身上,贴出紧实的肌理形状,身材壮硕,孔武有力,天生的军人架子。
偏偏那张脸邪门得很,好看是好看,浓眉大眼,就是带着点儿蔫坏,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觉察到叶早看他,男人单手插兜地冲她挑眉一笑,痞得很。
第022章 [v]
年轻男人单手插兜冲叶早挑眉一笑,带着坏劲儿,是二流子无疑了。
这种人,叶早哪儿敢惹,递过来的格子衬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需要?”男人半眯着眼睛,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叶早胸、前扫视。
叶早的脸一下就红了,扯过衬衣套上身,抓住领口捂紧,衬衣过大,挡去一大半张脸,露出一双警惕的大眼睛。
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拿上雨伞,拎着菜篮子,落荒而逃。
跑出好远,又折了回去,从兜里拿出一块手绢塞给男人,算是感谢。
“哥,你怎么还在这儿?”胡笑笑跟她哥前后脚出的门,她去临街百货大楼买鞋,鞋子都买回来了,她哥还站在木器厂后门张望。
胡笑笑站在她哥边上,踮着脚,伸着脖子,顺着她哥看的方向望过去,收发室大爷从水房打了一壶开水回来。
被这么一对俊男靓女兄妹盯着看,大爷怪不好意思地挥手打了个招呼。
“哥你没事儿吧?”胡笑笑伸手在她哥面前晃了晃,笑他:“光棍打久了,咋地?看大爷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她哥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抬手摁她的脑门,没个轻重,“小孩子懂个屁。”
胡笑笑吃痛地哎呦一声,往后退一步,气呼呼地瞪着她哥,大声强调道:“丁香,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今年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
她哥一把捂住胡笑笑的嘴巴,在她耳边威胁道:“我也最后跟你说一遍,在外面不准喊我名字,叫我丁老板记住没有?”
胡笑笑挣开她哥,吐舌头做鬼脸:“丁老板,咱啥时候能有个老板娘啊?”
丁香将手插进裤兜,捻着叶早塞给他的手绢,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