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和小泉也跟了进来,小香学习相当认真,每次夫子布置的功课,她都能很好地完成,夫子还特意找钟璃夸过她,觉得这小女娃,日后必定不简单。
小泉错了两个字,此刻正耷拉着小脑袋,沮丧地不得了,连头都不敢抬。
钟璃笑着表扬了承儿和小香一句,随即摸了摸小泉的小脑袋,“小泉也很棒呀,你年龄最小,都快追上哥哥和姐姐了,真厉害。”
小泉怔了怔,见姐姐没有怪罪他,他心中暖暖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是小泉粗心,才写错了,明日我一定认真!”
孩子们愿意努力是好事,钟璃笑着夸了夸。
她刚夸完,就听到承儿“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穿的衣服好漂亮呀!承儿也想要!”
小香和小泉,这才抬头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惊艳到了,两张小脸与承儿的一样,满是惊叹。
钟璃有些忍俊不禁,“这是嫁衣,你要来作甚?新娘子才能穿?”
承儿歪了歪小脑袋,吃惊地睁大了眼,“姐姐要提前当新娘子啦?”
他早就知道了姐姐要嫁给三叔的事,小家伙经常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因为姐姐说啦,等他们成亲时,要让他给姐姐压轿。
他每日都在盼着这一日的到来,想体验一下压轿究竟是什么感觉,承儿突然有些慌了,白嫩的小手赶忙拉住了姐姐的手,“哎呀,轿子呢,怎么压轿呀,承儿还不会!”
秋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钟璃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试一下嫁衣而已,不是要成亲了。”
承儿急得都要出汗啦,闻言,才松口气,小家伙一屁股坐在了榻上,拍了拍小胸脯,“吓死承儿啦!”
小模样精灵古怪的,是钟璃从未见过的鲜活。
钟璃忍不住弯了弯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用怕呀,压轿不难的,轿子从三叔那儿出发时,承儿只需要往里一坐即可,等你下来,姐姐再坐进去。”
承儿嗯嗯点头,小手仍旧忍不住上移,摸了摸华美的嫁衣,再次感慨道:“真好看呀,承儿不能有一件吗?”
这下连小泉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小香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谨,笑道:“男孩成亲时,穿的是新郎服,也很好看,等承儿长大就知道啦。”
承儿嘟嘟小嘴,他现在就想长大!
钟璃不忍让他失望,笑道:“等到姐姐成亲时,承儿如果能将千字文全部默写下来,姐姐就赏你一件如何?姐姐成亲时,承儿也可以穿红衣。”
他年龄尚小,穿红衣,自然正是好看的时候。
承儿眼睛瞬间亮了,他已经学了好久好久的千字文,会默写很多啦,再努努力,应该可以完成。
他还郑重地与姐姐拉了拉钩。
翌日清晨,裴邢再次来了钟府,临近过年,朝中有不少事,裴邢过来的次数都减少了些。
承儿瞧见他时,还是第一时间飞扑了过去,裴邢的伤如今已经结痂了,他伸手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家伙分享欲望很强烈,小嘴叭叭个不停,瞧见三叔,就将姐姐要给他做“新郎服”的事,告诉了他。
裴邢从他话中,弄清了前因后果,他眸色不由加深了些,“姐姐试穿了嫁衣?”
承儿乖乖点头,兴奋道:“嫁衣真漂亮,姐姐穿嫁衣真好看!”
她穿那件海棠色衣裙时,都异常漂亮,更何况是嫁衣。裴邢几乎无法想象她穿上嫁衣时,该有多美,他一颗心不由火热了起来。
他总拿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一直盯着她,目光十分炙热,钟璃有些扛不住,最近他再来府里时,钟璃都有意避着他,总以绣嫁衣忙为由,躲着不出来。
裴邢怕耽误她,也没敢去寻她,说起来两人已十几日不曾见面,见她绣好了嫁衣,裴邢就没了陪承儿的心思,他只陪小家伙待了一会儿,就对秦兴道:“你带他们去冰上滑冰吧。”
秦兴两个月前已班师回朝,裴邢本想将他提拔成禁军首领,秦兴却想多陪他一段时间,如今后宫无人,他又刚刚登基,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他想待他与钟璃完婚后,再离开,裴邢已经允了他。
承儿眼睛眨了眨,“三叔不去吗?”
裴邢脸不红心不跳道:“三叔的伤还没彻底好,下次再陪你。”
承儿很爱运动,一下子就被哄走了,完全没察觉到三叔的用心不良。
裴邢来到她的住处时,钟璃正在室内给承儿做衣服,小孩的衣服比较好做,几日就能做完。
丫鬟瞧见他,赶忙跪了下来,欲要开口喊“皇上万岁”时,被裴邢制止了。
他抬脚入了室内,丫鬟不敢拦,只得任他走了进去。
钟璃绣得很专注,加上他走路向来没声音,根本没瞧见他,直到他走到跟前,挡住她面前的光后,钟璃才抬头,“皇上?”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来欲要行礼时,裴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不是跟你说了?日后都不必向我行礼。”
钟璃只得站直了身体,他收回手时,手指触碰到了她的,饶是冬季,他的手仍旧很热,被他碰到时,钟璃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手指。
裴邢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边不自觉泛起一丝笑,最近这段时间,他眉宇间的戾气彻底消散了,整个人都明朗许多,五官也显得异常俊美。
钟璃以往向来不看重相貌,此刻都觉得,他很好看,她没敢多瞧,眼睫轻轻颤了颤,垂了下来。
她肌肤雪白,眼睫又长又密,侧脸格外恬静。
裴邢眸色暗了暗,压下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只笑道:“听承儿说你的嫁衣绣好了,穿上怎么样?合身吗?”
钟璃轻轻颔首,“挺合身。”
“皇上坐下吧。”
比起皇上,裴邢更希望她喊三叔或知涵,她偏偏重规矩,裴邢也没再纠正她,顺从地在榻上坐了下来。
他最大的改变,就是听话许多,许是被她的出逃吓到了,以往的暴脾气皆敛了起来,起码表面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