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躺了下来,懒得理他,她的肚子如今已经很大了,身子异常笨重,坐久了,都会累。
怀孕后期,身子的不适都显现了出来,虽然腿抽筋的次数不算多,钟璃的腿却有些浮肿,见裴邢又想为她按摩,她不由扯上了被子,低声道:“别按了,早些歇息吧。”
如今离预产期仅剩十几日,她觉得自己的腿有些丑,才不想让他瞧见。
裴邢没听,低声道:“太医不是说了,多按摩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缓解水肿。”
自打她的腿出现抽筋现象后,他就养成了帮她按摩的习惯,明明是这般骄傲不羁的一个人,却甘愿为她做一些琐碎之事,钟璃自然满满的感动。
前段时间,她的腿不肿,他想按也就按了,如今钟璃却不想让他按,她又将腿伸进了被窝里,“太丑了,三叔别看了。”
裴邢有些好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她半夜想如厕时,一个人起床都难,裴邢会将她拉起来,她身子太过笨重,一个人也没法洗澡,大多时间,也都是他陪着。
他语气亲昵,也没有丝毫的嫌弃,钟璃也不知为何,鼻端又有些发酸,莫名想起了秦兴那位去世的未婚妻。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低声问道:“三叔,若是我有个万一……您会再立个皇后吗?”
她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眉头蹙了起来,神情有些严肃,“说什么傻话!没有万一,你也绝不会有事。”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声音也有些冷。
钟璃抿唇,“我只是假设而已。”
“假设也不行。”
他神情实在太冷,一张脸也板了起来,这让钟璃又想起了他以前时常冷脸的模样。
比起之前,他如今变化真的很大,大到让钟璃,时常心疼他,许是临近产期,她本就有些不安,也可能是受了秦兴未婚妻的影响。
她忍不住低声道:“三叔,我若真有个意外,你别学秦兴,我宁可你再遇到一个可心的。”
裴邢不仅不高兴,脸上还满是不悦,眸中的情绪也沉得有些深,“你不知道有了继母,就有了继父?你宁可出现这么一个人,霸占你的位置,虐待你的孩子?”
钟璃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红唇抿了抿,才道:“三叔可以找个温柔体贴的。”
“哪那么多温柔体贴的?就算前期温柔体贴,后期也未必保持得住,我若执意立咱们的孩子为太子,她会不会动歪心思?你倒大方,这般考虑时,可曾为孩子想过,为我想过?”
他满是怒火,一双眸子,也沉得吓人,钟璃甚至觉得,若非她有孕在身,他一准儿要俯身压过来,好好教训她一番。
钟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裴邢这才警告道:“你少抱着万一怎样的念头,我告诉你,你若有个万一,孩子也甭活了,与其活着受罪,不若早点投胎去。”
钟璃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忍不住捉住他的手,捏了一下,“呸呸呸,你少胡说八道。”
裴邢捏住了她的下巴,“谁先胡说的?再敢胡说,看朕怎么收拾你。”
第98章 发动(两章合一)……
钟璃并不怕他的威胁, 他神情虽冷厉,钟璃却从他眸底瞧到一丝紧张,她一颗心忽地就软了下来, 忍不住圈住他的脖颈,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安抚道:“我不说就是。”
她的吻成功安抚住了他。
他冷厉的眉眼逐渐软化了下来, 也低头吻了吻她,声音沙哑却温柔, “以后都不许乱说。”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 一手护着她的腰, 吻得缠绵又温柔, 钟璃喜欢他的温柔, 心跳也逐渐快了起来。
她的肚子已然很大,怕伤到孩子, 裴邢只亲了亲她, 随即骨节分明的手就落在她高高耸起的腹部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眼神专注,神情温柔, 掌心下, 突然被踢了一下。
裴邢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只觉得这小家伙还挺识趣, 每次都很给面子。
安国公府, 李洺倩依旧在与安翼闹别扭,自打得知裴邢与鸢尾曾纠缠不清后,她就有些迁怒安翼,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难得洁身自好的两人竟都与青楼女子纠缠不清。
恰赶上京城出了两桩病案,为了查案,安翼时常忙到深夜才归来,有一日,他还去了春满楼,恰好被李洺倩瞧见,虽说是为了办案,李洺倩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如今对春满楼,没半分好感。她还从兄长那儿,打听到不少安翼的事,成亲前,他没少出入烟花之地,身边时不时就有美人作陪,虽说没真碰她们,搂着调戏一下的事,却也没少发生。
李洺倩心中多少有些窝火,之前还体贴他当差辛苦日日给他送燕窝,如今一概免了,她每日到睡觉时间后,就会歇下,根本不像之前,会特意给他留盏灯。
这段时间,两人基本上没什么沟通。
她不止气安翼,连裴邢也一起恼着,很为钟璃不值,她挺着个大肚子又是为将士们祈福,又是辛苦地筹备银两,他倒好竟与鸢尾不清不楚。
瞧见锦衣卫抓人时,她便清楚,这事肯定传入了裴邢耳中,岂料鸢尾还好好待在春满楼,李洺倩怀疑裴邢对鸢尾有情,才留着她。
晚上安翼难得早回来一次,归来时,却发现她屋内已熄了灯,他也没好打扰,又去了前院,殊不知,室内李洺倩正气鼓鼓地生闷气。
翌日,用完早膳,李洺倩就往李府递了拜帖,打算找表姐取取经,看看如何才能维持个好心情。要不然,她真怕自己哪日憋不住时,跑进皇宫,将鸢尾的事告诉钟璃。
她来到郑菲凌的住处时,郑菲凌才刚给康儿喂完奶,康儿小脸圆嘟嘟的,皮肤似剥了壳的鸡蛋,他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小嘴微微嘟着,秀气的像个小姑娘。
李洺倩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傢獨口勿车巠进了她的寝室,她前段时间就瘦了不少,今日天又很冷,她过来时,裹着一件貂毛大氅,小脸陷在雪白色毛领中,瞧着更瘦了。
郑菲凌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她身侧的丫鬟,上前一步帮她解了大氅,挂在了衣架上。
两人是表姐妹,郑菲凌一眼就瞧出了她有些闷闷不乐,郑菲凌将丫鬟屏退后,将她拉到了榻上,“这是怎么了?”
李洺倩将脑袋靠在了她肩上,开始数落安翼的不是,从他出入烟花之地,到他夜不归宿,再到他日日晚归,不往她房中去。
郑菲凌听得认真,原本她还以为,表妹成亲后,比她过得顺心,毕竟,安翼身边既无通房,又无姨娘,听完,才发现各有各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