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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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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泥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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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劲知人不在镜头内,但声音和他本人一样吸引人,“是不是很无聊,刻章。”

上回刻到一半走神,不小心把手刺破了,结果一放下就放到了现在。

孟妍没见过手工刻章,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很新奇,“第一次见,感觉挺有趣的。”

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谁听见似的,不吓人不突兀,许劲知却是走神一瞬险些又把手给划了。

他及时收住刀,手上动作停下,“那刻好了送你。”

这话不是他现在想起来随口说的,是除夕那天晚上刻的时候就这么想的。

孟妍看着手机屏幕,如果算上这个,这是第三次他送她东西了吧。

哆啦a梦的挂件,点燃的仙女棒,他自己刻的章。

这些小玩意儿,还都是她多看了一眼或者说了一句好,许劲知就毫不吝啬地送给她。

半天没听见她说话,许劲知一边接着刻字一边说,“我都说出来了你不要我很没面子。”

孟妍在这边点头,“要。”

这个没开摄像头的视频通话很快结束,她本来是想睡觉的,结果手机上给自己推送的日本电影《情书》,男主角叫,树。

全名藤井树。

她盯着“树”这个字,默默点了进去,然后一不留神看完了整部电影。

电影讲的是通过后来人的回忆,才发现男主藤井树在初中时期有过一段暗恋,当年青涩的暗恋时隔多年重见天光,早已物是人非,满是遗憾。

孟妍放下手机走去窗边,拉开窗帘往对面瞧了一眼,夜深人静,对面依然亮着灯。

她看了几眼又重新拉上窗帘,喝了杯水爬回床上睡觉。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又或许是睡前看了一部男主叫“树”的电影,孟妍在梦里梦到他了,在早上睁眼的那一瞬又全给忘了,只隐约记得,是梦到他了。

芝麻胡同一户挨着一户,对面人在屋外大声说句话,她在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秦远抱着一颗球在对面二层敲门,一声高过一声,“老许,老许,你人还活着吧。”

许劲知又是从床上起来给他开的门,开了门也没说话,返回到沙发上坐下,微仰着头靠着沙发背,明显的没睡醒。

秦远在他斜对面的位置坐下,上下打量他一眼,“昨天你不是说来打球吗,到点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人没了。”

许劲知轻闭着眼,也不搭腔,仿佛是在真情演绎“人没了”,隔了半晌才说,“睡晚了,没听见。”

秦远怔了几秒抬头,“你该不会熬夜刷题吧,靠,感觉被你卷到了。”

许劲知从旁边拿起一枚莹白的寿山石章,红色的穗子从指间垂下。

秦远接过去拿在手里看,刻着“吉祥如意”的那一面,有故意破出去的形体,营造做旧复古感。

手工刻章,看着也是挺专业的水准了,之前有个企业老板找他刻章,价钱开的不低,但那时候他大少爷一个,最不缺的就是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秦远拿着这小东西左右看,“可以啊,以后要是成了篆刻大师,苟富贵,勿相忘。”

“富贵个头。”许劲知笑骂他一句,“小心点儿看,别给摔坏了,我要送人的。”

第11章 扯淡

秦远视线从手里的东西移上来,“送谁啊这么宝贝。”

许劲知从前不说挥金如土,起码也是阔少的做派,送人礼物都是挑牌子买,根本懒得动手去做什么。

他自己刻完的章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单独的柜子里保存着,从未送过人。

许劲知朝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隔壁那家,孟妍。”

“哎。”秦远倾着身子往跟前凑了凑,神神叨叨的,“看上了?”

许劲知扯了下嘴角,声音倦哑,低头微弓着背,整个人都很疲沓,“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她知道我叫小胖。”

秦远算了算这个时间差,啧了一声,“这就叫缘分,要是换我隔那么多年肯定记不得了,而且你这会儿早变样了。”

许劲知不自觉想到在她家吃饭那天,隔壁孟叔几句玩笑话就让她一张脸红到耳根,很不经逗。

那般模样让他唇边弧愈深了些,“她也不记得我,是他爸说的。”

不记得也好,如果她单方面记得他,他反而觉得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挺不地道。

对于从前在芝麻胡同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同龄的孩子男男女女具体都长什么样子,在他这儿更是连个模糊的印象都没剩下。

秦远把那枚章放在茶几上,看了眼表问,“还打球不。”

“打,人全不全。”许劲知一旦醒了就再睡不着,不去也没事干,他坐了会儿起身,“先出去吃点东西。”

秦远顺势捞起地上那颗球,“人全,我早上都懒得吃,你还挺养生。”

许劲知眸光从他身上扫过,懒洋洋地调侃一句,“大早上不吃饭去打球,你这条命真是留着给阎王年底冲业绩。”

他从小就惜命,不太理解旁人这种糟蹋身体的习惯都是怎么养成的。

秦远站在旁边看他穿上外套,仿佛隔着窗,就已经能看见黑白无常拿着铁链朝自己走来了,他摇摇头,赶紧甩开那些画面。

某人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去哪儿打。”

秦远说,“这附近就有个球场,就是可能,有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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