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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不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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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南风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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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芙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亲手做下的谋划,只能亲手收拾烂摊子。

她无奈地摇头,“我实在不知道。”

李俶踏前一步,晃了晃头冷笑。

“我忍了大半年没向阿耶告状,直到今日才来问王妃,难道王妃不明白我的苦心?我想着石楠腹中孩儿倘若有命出生,这时节也该满月了,是男是女,我总该问一声。王妃既然非要遮掩,我也不必替王妃保全颜面,更不用顾虑六郎往后的前途,只管公事公办。我这就去宗正寺讨一个公道!”

他一壁说,一壁转身要往外走。

英芙心中大骇,惊愕的困在椅子上说不出话,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石楠如果仅仅是在孝期近身服侍过李俶也就罢了,究竟有无同房,一张嘴说两家话,都在两可之间。

可是一旦石楠有孕生子,英芙的罪名就变成秽乱皇室血脉,用心恶毒不堪。最严重的是,李俶才将将十二岁,传出去可谓骇人听闻。

雨浓急忙拦住他,软着声音求饶。

“小王爷别急,王妃被禁足了几个月,外头的事一概不知道,小王爷要那石楠的下落,只有问王爷!”

“雨浓姐姐可真会替王妃开脱!人是你们韦家送进来的,到了怎么成旁人去收尾?我阿耶倘若知情,怎会,怎会……不来责骂教训我?!”

李俶终究是个孩子,提到并不亲近的李玙,抖着唇泄了气。

雨浓忙见缝插针。

“奴婢胆敢胡说一个字,便叫老天爷降一道雷劈死奴婢!石楠不见了,王妃实在是不知道,就连王爷怎么处置的,也不曾告诉咱们。小王爷不信,只管去打听长生的去处,前脚石楠跑了,后脚长生就没露脸儿!那还能是谁,只有王爷啊!”

李俶想了想,到底心虚,面上只皱着眉发笑。

“……把我往阿耶那儿推,可不就是个死局吗?这种腌臜事,阿耶不来问我,就是存心替我留体面,我如何能去质问阿耶?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有仰仗王妃。”

英芙被逼问得毫无转圜余地,瞧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真真儿气得倒仰,然而无奈之下也唯有低声下气。

“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了,旁的我也蒙在鼓里!”

“总之一日石楠没有下落,这笔账便一日记在王妃头上,记在韦家头上。所幸韦八郎也好,韦郎官也好,都是京官,要查什么现成的。”

李俶丝毫没有松懈,反而百上加斤。

英芙现在明白了,李俶这副有风使尽舵的神气,就跟李玙一模一样。

他既然敢在明月院里把话说出来,显见得已是一环扣一环的查明白了根底,只怕手里就握着什么证据也未可知。

这大半年,他哪里在等孩子出生,他根本就是在查访证据,只求一击即中。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想把他当孩子糊弄是不可能了。

哪怕他对石楠并没有什么深情厚谊,或者即便韦家能把石楠交还给他,只要这件事能用来威胁韦家,他就不会轻易放过。

局面如此,英芙毫无还手之力,只得咬着牙勉强忍耐。

“好得很……你果然是你阿耶的儿子,没有一件事白做的。从前是我看走了眼,在你门前弄斧。今日我只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李俶连连冷笑,声气尖刻,笑得英芙直发毛。

“明明是王妃算计了别人,不当心露出短处被人捉住,反而怪罪别人太警惕,不肯敞开大门任由王妃施为。我想怎么样?我只求王妃安分守己,算计过我一回就罢了,不要再打吴娘子,或是红药的主意。须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今往后,王妃的爪子往哪儿搭,我的眼睛就盯着哪儿。这回这个亏白吃了,下回王妃再敢伸手,我连本带利一并讨还!”

“你!”

英芙两眼瞪着李俶,再也忍耐不下去。

“你这个贱人所出!你以为你是谁?你看见你阿耶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连你也胆敢出言威胁我?!”

眼看大事不妙,雨浓赶忙插在两人之间,伸臂挡着李俶,一壁扭头大喊。

“王妃千万别动气呀!可说不得!”

李俶放缓了声调,不依不饶地耐心追问。

“韦氏,我是圣人御口亲封,下了诏书的广平王。我是贱人之子,那我阿耶是什么?”

英芙毕竟养尊处优惯了,经不得人家有意挑拨,一口气没喘匀称,便下意识愤然接上。

“你闹什么?李玙再不济也比你强些!吴娘子算个什么东西,部曲脱籍做了音声人,连白身且不如!李玙的生母,虽然宫中无人知晓她底细,想来想去总不会太光彩,不过既然能入宫,至少有个六品的阿耶罢!”

“王妃慎言!小王爷英雄肝胆,不与女流一般见识,这事儿,这事儿提不得……王妃今日气糊涂了……小王爷!”

雨浓几欲绝倒,急得眼里涌出泪水,又要拦着英芙,又要顾忌李俶,左支右绌,语无伦次描补。

李俶一哂,不为所动,指着英芙冷冷道。

“今日我听得清清楚楚,王妃说我阿耶的生母底细不光彩……哼,我为人子女,不得不为尊者讳,王妃倒是从无讳饰。是,韦家的门楣又高又亮堂,一家子出了三个亲王正妃,真算起来,三个亲家里头倒是我阿耶的生母最上不得台盘,既没有品级,又没有名姓,糊里糊涂一把乱账,怨不得王妃轻视,韦家轻视。只这话阿耶知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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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剧情不太开心,加快点发到高兴的部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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