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吃得很少,待见萧灵吃完,便对他说道:“跟我来吧!我想教你的今天都传授给你。”
萧灵点头,略带些兴奋,紧随唐木身后。
唐木带萧灵到得窑洞外一堆干木材前,而后从服中掏出一把刻刀递给萧灵:“我这二十年就只干了这木雕的活,我的修炼,我的时间,我的生命都在这木雕之上。你是第一个,也可能会是最后一个能看我刻这木雕的人。给你一把刻刀,你看我刻一次,能学到你就认真学吧!”
唐木说完话,也不等萧灵回答,从干木材中用掌取了一段木材。
唐木的掌被一股金色玄气包裹,作用在木头上,揉、扣、削、砍一番动作,那木头在他手中如一团泥般,很快便有了一个人脸的形象。
唐木的动作非常熟练,随着木块上人脸变得清晰。唐木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专注,像是在呵护心中至爱之物。动作越来越轻柔小心。待木块上人脸五官和头发都显现出来后,一张貌美少女的脸呈现了出来。
这时的唐木已经浑然忘记了萧灵的存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所有的外物。在他眼中只有那块半成品木雕,只有那一张美丽的脸。
唐木手上的金光消失,萧灵也再没感受到唐木身上的真气流动。而随着唐木真气停息,自唐木身上散发出的神识瞬间覆盖了这周围几米的距离。
萧灵在那一瞬间,眼中的景物消失,耳朵对声音失去感知,五识尽闭。唯有神识依旧能清晰地感知到唐木的动作。
唐木的神识全部投注在木雕之上,其神识余波将周围几米范围的空间禁锢。此刻的唐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双手握着木雕。眼中射出如实质般的精光,作用在木雕之上。
萧灵的神识轻轻的扶在唐木身上,盖过他手中的木雕。唐木的神识并没有抵挡萧灵的侵入。
时间很慢,但在萧灵的神识下。奇异的一幕在那木雕上发生了。一条条细小的皱纹在木雕人脸上出现,那美丽的脸上渐渐发生着变化,精细的纹线一道道出现在木雕之上。那张脸渐渐有了表情,幽怨,无奈,不舍,这是殷千幻离开前最后的表情。那脸上的皱纹在一道道增加,从少女一步步变化,岁月飞逝,一刀刀刻写在了额头,眉角,脸颊??????
没有真气流动,木雕上慢慢出现的一道道纹线刻痕还在缓缓地出现。萧灵很震惊,他感受到了那刻出纹线的动力。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能量变动,这些变动来源于唐木的神识。
神识无形无声,却奇迹般地拥有控物之力。在萧灵神识中,那木雕上的木屑如有了生命一般,在自己移动。木屑自动地飘离木雕,浮在了空中,在唐木禁锢的这片空间之中,连大地引力也早已失去了作用。
渐渐地空中飘浮的木屑越来越多。远远看去,那木雕上方飘起了一层屑雾。
萧灵极为地震撼,他明白了自己神识加注下的细沙为何能飘在空中;明白了唐门无形无相的最高境界;明白了唐木无迹针的精髓;明白了为何唐木一招就让梁通天知难而退。那都是神识的控物之能。
唐木的神识已接近达到实质。在他神识范围内,小到水滴沙粒,空中的粉尘;大到人体,树木,神识能笼罩的空间。存在在对手身边的任何细小之物,在其神识控制之下,都可成为他攻击的武器。这样的攻击方式当然无迹可寻,无形无相可察。
意识到这些,萧灵再次关注到唐木身上。唐木那股强大,能禁锢空间的神识远非萧灵小小强度的神识可比。这一刻的唐木全身心都在木雕之上。那神识在木雕上的流动一刻也没有停息。唐木在神识不断转动间,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有神。
阿盛依旧在窑洞内忙活,唐木和萧灵在那木堆前已经停留了三天时间。对那木堆前奇异的屑雾诸般变化,阿盛似早已见怪不怪。
此刻已经到了第四天的午饭时间,阿盛出窑洞看了唐木和萧灵一眼。见得两人依旧没有丝毫变动。正待回窑洞,自用午餐时。见得唐木与萧灵所在空间的屑雾忽然散开,飘落满地。
唐木将手中的木雕紧紧放在胸口,略静得片刻。才睁眼看向萧灵:“都感受到了吗?二十年来,我只做了这件事。最开始我刻千幻用的是刻刀,每到我将千幻刻出来后。我都要看她许久,每一次我都幻想着我在跟她一起变老。我想着我跟她脸上一起长出皱纹,长出岁月的痕迹,一起慢慢地白头变老。大约在十五年前,我在努力看着木雕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的想象变成了真的。在我的想象下,那皱纹,那细小的纹线一条条都自动长了出来。到那时我才知道,这木雕是活的,也会变老。”
唐木似在自言自语,萧灵却听得极为入神。
“再后来我发现我具备了一种能力,只要我专注在一件物件上,我便能控制它,能让它按我的想象移动变化。初时很迷惑,后来我就知道了。这是神识的作用,神识的控物作用。神识在我们修炼时产生。只是世人都沉浸于对能力的直接追求,修炼者大都只注重修炼真气能量。却不知这神识也是那般神奇。那日,在你的提醒下。我将自己的神识与体内能量结合,发现两者相辅相成,大有妙用,甚至能让我不用绝尘便可结丹成功。乃知,修炼者,最好将这两者兼顾,方能有大成之日。”
萧灵闻言,立即对着唐木一拜。这几天的收获太多了,对萧灵而言,龙定是他修炼的带路人,这唐木也是他的带路人,将他的修炼带到神识之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