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玩头都没有。
“要厚待啊。”
不行的话,打算从自己的体己银中拿出一部分作为奖赏。奖给那些在这次行动中积极配合他抓捕命犯的百姓。
新知县就是在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中,给家里写了信,求表扬。
与此同时。
朱兴德正在嘱咐刚刚赶来的左里正孙儿。
左里正的孙儿算是看出来了,朱兴德很忙。
全是因为和他家的交情,才会在百忙之中还要操心点一点他。
可谓苦口婆心了,翻来覆去的强调重要性。
“有点眼力见儿,啊?
知县大人身边最得用的使唤人走了,对你来讲就是个极好的机遇。
三日后,他其他亲随和师爷、保不齐还会有护卫估摸就会到了,到那时,你想再表现,就只能靠边站。你连此等机遇都再难碰了。
所以说,这三天谁都不在的情况下,你要把握住。
最终能不能顺利留下,让他感觉用你还不错,不差你这个人,全在于你自己做事情是否妥帖心细。”
朱兴德怕孩子岁数小,只看眼前,想不到以后的大造化,还强调道:
“多注意观察。
别以为和那些人学了点伺候人的皮毛,做完事儿就拉倒。一人有一个习惯。
伺候梁贼人的习惯,不见得会让知县大人感觉舒坦。
我听那墨竹透过话,知县大人是京城人,保不齐就是哪家高门府邸里的公子,在京城惹了祸被家里老头子扔到这的。
那种富贵出身都有自己的小毛病,你要多多留意。
搞好了,你才是村里最出息的,啊?还能跟着回京城呢,听没听见,为了那种造化,更要多用心。”
左里正的孙儿一个鞠躬到底,再直起身时,十五六岁的年纪到底藏不住欢喜,亲亲热热地叫道:
“弟弟知晓了,谢谢大姐夫。大姐夫,您不知道,俺家人都乐疯了,俺爷说,我才是家里最好命有福气的人,好运道都由姐夫您亲自递到我手里了,要是不好好干,回头被退回去,那就是真无能。姐夫,村里人听说也稀奇疯了。”
朱兴德笑了下,拍拍眼前这半大小子的肩膀:“去吧。”
“嗯嗯,大姐夫,我是要抓紧去了,外婆还托我给婶子带了不少咸菜。”
“带咸菜干啥?”
“说是给知县大人吃。外婆得到信儿,立马扔了手中酿酒的瓢,听说挨家串门,进屋就要尝各家咸菜。我那阵还拾掇包袱没走呢,外婆就送上门让我全带着。说是这些集结了咱村里大娘婶子们最拿手的小菜。还有这个。俺爷帮外婆写的食谱,让交给婶子看着这上面做。”
可见秀花人精一样。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
三嫁过的秀花,深谙其道。
即便秀花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她闺女白玉兰,借此长长久久端住县衙做饭婆子的铁饭碗儿,但她想的是不能给大孙女婿和左家丢脸。
泥腿子农户家咋了,咱家没有那么重让人看不上的乡土味儿。
想从吃的方面就体现出,咱家人做事干净,做吃的别看粗茶淡饭也有自己的小讲究。
在知县那里留个好印象,对人的初印象很重要,往后做个买卖啥的,有个不情之请什么的,是不是也能好说话点儿?
这才紧急准备了这些。
要不是酿酒离不开她,秀花差些爬上车跟着来县衙照料知县两天。
但秀花忘了一点,高估她闺女认字的水平了。
她给那食谱,到最后白玉兰干脆给小麦找来了。
小麦正将肉粥、四蝶小菜装盘,打算等白玉兰和里正的孙儿将洗澡水端进屋,再让她娘将饭菜端进去,她不合适露面。
而从不踏入灶房的知县大人,还穿着那身富贵商人的衣裳忽然出现在这里。
“饭食……”
新任知县没想到在灶房里的不是婆子,而是一位姑娘家:“你是?”
小麦之前烧火,鼻尖有些薄汗。
她低垂着眼睛,浓密的眼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似的颤了两下,也不知道来人是谁,糯糯矮身道:“是朱捕头的妹妹。”
新任知县看了眼小麦鼻子上的汗珠,又疑惑扫眼小麦为人妇的打扮,第一反应就是,才多大年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模样却为人妇了。
“嗯。”
转身掀开帘子:“有劳,饭食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