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怀听懂了,就是家里离开你,要转不开了是吧?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朱兴德还真没吹牛皮。
念叨的那些事儿,朱兴德只要回家就能通通给干的明明白白。
这叫啥?
这就是人才。
做捕头,为老百姓忙乎能做好。
回家当顶梁柱,能带领家人将日子越过越好。
这不就是他不舍得撒手的原因嘛。
但志不在此,该劝的该说的又已经讲完,他虽为知县也不能强人所难。
“好吧。”
朱兴德笑了,再次对李景怀一拱手,且在临卸任前郑重道:
“大人,就算属下不再是捕头,也永不会忘记曾做过您的手下。
属下朱兴德,随时等待大人的拆迁,任何时候,都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义不容辞。”
说完,别忙,还有礼物呢。
朱兴德出去搬来四坛子酒。终于许诺多日兑现了。
这是纯的,纯神仙水勾兑的。
二妹夫满山在押车出发前,特意回趟村。那还用问吗?指定是和二妹子乱忙亲出的神仙水,估计为弄这点儿神仙水,都没有好好休息。
而外婆在村里那面听说他要送礼,还是送给新任知县酒,酿酒过程极为用心。之前酿的早被二妹夫拉到府城,这几坛子全是新酿出来的。
“叫什么,竟然有名儿?”
“花清酿。”
朱兴德指着坛子上红纸写的字,还学了一遍花清酿名字的由来。
在讲故事中,自然会带出要夸自家外婆长的好看、心灵手巧,以及家里媳妇和两个小妹好看的话,还琢磨,大人可别觉得咱在吹牛逼,可能会在心里想,一个乡下婆娘能有多么好看。
李景怀却只是端起酒盅,闻言嗅了嗅酒、挑了挑眉。
还是那句话,他没认为朱兴德在吹牛,因为他见过朱兴德的岳父岳母和小姨子。
就朱兴德的岳父,别看挺大岁数了,都长得周正。
这回,朱兴德真的要离开了。
却换作李景怀忽然出声喊住他。
“朱兴德。”
朱兴德急忙转回身看向李景怀。
只看这位年轻的新知县先是无奈地叹口气,随后才起身进了书房。
没一会儿,从屏风后出来,手中有东西:“拿着,给你的。”
朱兴德双手接过一看,一看是县城的铺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嗖的一下抬头看向李景怀:“大人,这不妥吧。”
“我说妥就妥,墨竹?”
咱都不知道墨竹一直藏在哪里,所以说,左里正的孙儿还有的学。这全是学问和眼力见儿。
一声墨竹,墨竹就亮相笑眯眯地出来送客了。
而朱兴德也知道,像新知县那种出身,不差钱儿,他要是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不停提那些金银财宝和铺子等俗物,很容易玷污大人这种谦谦君子。
也就咱吧,张嘴钱闭嘴钱,张嘴就是大实话。
朱兴德及时调整表情,装作一脸为难的表情,被迫被墨竹给“请”了出去。
又在帘子掀起前,最后看新知县一眼。
眼中有不再隐藏的不舍和感谢。
外面。
和墨竹这种就能提钱儿啦。
墨竹也没拿朱兴德当外人,他心知他家少爷能快速接受这位“草民”,有一起办案共赴难关的情意,有他家少爷做官,朱兴德是他家少爷用的第一干将。
凡事都是如此。
第一次,初次总是那么让人难忘。
所以墨竹劝朱兴德:“少爷让你拿的,就说明早就想好了,你就拿着。你要是推托,倒是会让少爷不高兴。还有朱捕头,虽然你出了这县衙就不再是捕头了,但是墨竹觉得,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还可以来。你那不是城里的铺子吗?随时到后门寻我就成。”
其实墨竹觉得,或许他家少爷就会在近期再寻朱兴德。
可有些话不能说满。
朱兴德大大方方高兴的应了,感觉怀里县城铺子的地契正在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