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说。”
秀花没磨叽,将她准备好的酒价单子递给满山说道:“咱做买卖要有诚信,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所以之前下的订酒单子,还按照那个价收。但是之后,你得按照这个单子改酒价了。”
说着话,秀花又扔给满山一个兜子。
里面是一个个用小木板刻出的新改价格。
这些木签,全是左里正带着村里有手艺的老人,一起给刻的。
其实秀花也没想到还有这个。
她只是按照大外孙女在梦里看到酒单子价格,找到了左里正让给写下来,回头好交给在县城的姑爷还有在府城的满山,却没想到左里正不止给写了单据,还用小木板给刻了出来。
木签上有眼,眼上拴着红线,让回头将这个价格签绑在酒坛子上,说这样一目了然。
杨满山有点儿意外,他不想质疑外婆。
可是,忽然调价这种大事,面临着将来好不好卖,真的不用等大姐夫回来研究一下吗?
在满山心里,大姐夫一心为家。心眼子最够用,他的决策不会让家里吃一点亏。
如若说,左家酒坊一定要出一个顶事儿的老大,那定是大姐夫。
至于外婆是负责酿酒的老大,也可以做家里下决定花大钱的老大。
但是对外销售这一块,外婆也要听大姐夫的,毕竟大姐夫为了卖酒,他历历在目,那是一顿考察外加折腾。当初,都要折腾出花儿来了。
而岳父岳母,包括他和小妹夫,还有大姐小妹他媳妇,这都应该属于在大姐夫手下,负责一摊一块的负责人。越不过外婆,更越不过大姐夫。
这是尊重姐夫对这个家,所有无私的付出。
更是对姐夫朱兴德的一种信服。
秀花笑了下:“放心吧,外婆不是乱出主意的人,这就是你大姐夫的想法。准保错不了。倒是你不抓紧改价,回头你大姐夫,对外面那么抠门的一个人,会懊恼的直拍大腿。你在这头卖的越多,他就越闹心。”
面对外婆的信誓旦旦,杨满山更是有点儿听懵了。
秀花想了想,给杨满山抓到近前,解释了一通小稻的梦。
唉,提起这个,其实秀花还有点儿遗憾呢。
她本来想撺掇大外孙女,将来别告诉朱兴德能连梦的事儿。
但大外孙女胳膊肘子朝外拐,说不行,这么大的事儿最好告诉,以防将来真耽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现在这样,多方便。
只有让朱兴德知晓了,往后朱兴德再出门,要是有个非常着急的事儿,直接在晚上对着空屋子说话就能告诉她,她在这面做梦再转告,这样多好。
大外孙女还振振有词劝她:“外婆,你担心甜水她爹有钱就变坏,我知晓您是为我好。可是,真用不着。”
为啥用不着?
“您忘了,他要是真敢嘚瑟,只要他对我二心,我就甩给他个大嘴巴。到时我还不给他扇醒,就躺在那吧,当作在家里养一个瘫在炕上的人。”
秀花这才想起来这一茬。
想象小稻形容的那一幕,稍稍一丢丢替大德子点蜡。看着小稻温温柔柔的,这才是狠茬子。
且再细想想,秀花眨眨眼反应过来还有点儿遗憾,大外孙女那手艺,要是对另外两个外孙女婿也好使就好了,最好对左撇子更好使。
……
“啊,啊切。”身在远方的朱兴德,莫名其妙连续打了三个响亮的大喷嚏。
这是谁在念叨他,又好像要感冒。
回头看眼二柱子他们,更揪心了。
喷嚏打的这么响,那几个小子恁是没一个关心一句的,都在市场上忙着东张西望看新鲜。
要不说呢,世间谁最亲?媳妇。
剩下的都不行。
这要是甜水娘在他旁边,早就嘘寒问暖了。
此时,二柱子正眼巴巴看风干牛肉,眼睛盯着牛肉干,嘴上喊“哥。”
朱兴德无奈:“知道了,知道了。”
这一趟运酒,去掉所有的成本费用,小妹夫没有他知晓的多。关于成本这方面,就他和外婆算的明白。
小妹夫是猜纯挣五六百两。
事实上,咱家干这一大票,应该是过了七百到八百左右,全看水添的多少,以及酿酒用到的粮食好孬的猫腻儿。
所以朱兴德还真就不打算抠搜了。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出远门挣大钱,要给家里买一些礼物的。
所以朱兴德才逛了小一半市场,他就已经心里有数要多买些牛肉干。回头带家里去,让家里人都尝尝。太难得,咱这里禁止牛肉销售,但嗒嗒人客商手里是不限制的。人家那里就产牛羊马骆驼等乱遭的。
另外,朱兴德还打算要多买些盐巴。
这里的盐巴价格,居然比自家那里便宜。
是官方性质的大量运来,用盐巴和外部落民族换马匹,包括绸缎和布匹、茶叶等生活用品,都是官方性质的大商贩运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