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口信儿都没给送。
混好了,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就像要断了咱家这面的亲。
那可不成。
娘啊,您要知道,说到底,我们又不是伸手朝表弟借钱,不过是让他给咱家开个酒铺子,我是帮他打理,帮他您懂不懂?
挣了银钱,他不操心还能白得一半,我这个表哥,让谁评价都够意思。
所以您不用碍于死去小姨,感觉咱们是上门占便宜去了,您就大大方方在他家和表弟说这事儿。
表弟或许脑子没转过弯,或许是被他老丈人家笼络的不行。
您还要寻机会,私下里劝表弟别被他老丈人哄了,我小姨可是没了,您是他亲姨母,有些话,只能您劝。
听说那酒买卖全是表弟撑着才有今日,没他就没有花清酿的今天,根本卖不出去那么远、名声那么响。
您得让表弟留个心眼啊。
铺子啊、挣的银钱啊,谁有也不如自己有。我掺和这一脚,还真是为表弟着想,最起码他要是给我开个酒铺子,我这头账上的银钱,完全可以和他再弄个账本,帮他糊弄他那老丈人一家子。
我小姨要是在地底下知道这事儿,备不住也会感谢您。
说一千道一万,用亲戚不比用外人放心?比起左家人,左家还有其他女儿女婿,只有我,才是真正和表弟一条心的。”
尹氏一想,可不是这么个道理?
她对左家女儿挺不满的,听说成亲这么多年,才给外甥生个丫头片子。
她妹妹要是在,摊上这么个不下蛋的儿媳妇,早给撵出去了。
可惜她妹妹不在,不但让那左氏无婆婆管教,没规矩跑到娘家过起了小日子,而且现在外甥又被那左家人哄的,出的力气最多,一天累的要死为他们卖命,到头来,买卖却不全是外甥的,凭啥呀?
不能再这么没成算了。
也是因着这点愤愤不平,尹氏看了眼苦命的女儿,没成亲,定下的男方就死了,女儿是长的花容月貌的好颜色。就这么生生被耽误下来。
她才主动向儿子讨主意道:“你说,让你妹子去你表弟那里,行不行?一来让她留心学学那酿酒的本事,将来你和你表弟开了铺子,万一和那左家人起了龌龊,咱也能留一手不怕。二来,咱们隔着这么远,你表弟本就和姥姥家人常年不联系不亲近,身边有了你妹妹,时不常的在他耳边提起姥姥如何,你小姨如何,是不是也能和咱们处的亲一些?”
她儿子答:“身边能有自家人,能给传个信,能帮咱们多关心关心表弟,那自是最好的。正好妹妹在家无事,还以免出门被那些碎嘴子的婆子说她克夫。不过,娘别只带妹妹,将我媳妇孩子也带去,要不太明显了。好像怎么回事似的。”
尹氏脑子里转悠着以上前情,此时却被秀花打了茬。
秀花开口就是:“大孙子,还别说,你要想开铺子,还真就只能和我商量,和你表弟压根儿说不着。”
嗯?
直觉不对劲儿。
秀花用软布帕子给甜水擦擦嘴,示意小麦给娃抱下去塞被窝里睡觉。小稻倒是需要在旁边听着。
五更半夜的了,她要不是为了让这一家子明早就走,她才不大半夜费这劲儿。
秀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笑着看向尹氏:
“你啊,做亲大姨的,这可真是太多年不和你那外甥联系了。
这么多年不联系,只今年才惦记来走回亲戚。
也难怪你们不清楚,我家那酒铺子和德子无关。”
秀花没再给对方废话的机会:
“铺子姓沈,随我姓,就算有天我没了,改姓左,我女婿姓,姓白,俺闺女名下的,只是就不姓朱。
你说你们,和我扯得上对半分那套吗?
我要是不想在哪里开铺子,就不会开。和德子、和表兄弟齐上阵有什么关系。
别说你们姥姥家那面的人了,就算是德子他爷来我这里,让我给他开间铺子,我也得以为他是白日做梦。”
“这,咋就和德子无关呢,外面人明明说是德子……”
秀花说出的话,那叫一个刻意显摆和气人:
“德子要是依照现在这么听我大外孙女的话,还要像现在这么能干,我全给他都成。
不过,年轻小夫妻,谁知道将来过成啥样,就看他往后的表现了。
他表现的好,啥事儿没有。
要是谁敢让我大外孙女受了委屈,我随时改变主意。这年头,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秀花心想:你们想等朱兴德当家做主给开铺子,且做梦等着去吧。最好先盼着朱兴德伺候好小稻再说。
尹氏一家子人,到了这一刻,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老婆子开始给他们难堪了。
没错,秀花就是故意的。
本来之前,无论尹氏一家子怎么让她看不上眼,用她家玉兰劝她的话,她都在尽量忍耐,想看在德子的面子上。
也是这次出行,她寻思自己得成长了,要做个有涵养的老太太。
直到今晚尹氏的儿子来了,听完这一家子真正的目的,就害得她破了戒,打算放弃涵养
毕竟往后想多走动,才会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