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痛快一些。
她有点费劲的撑起身子,血液滴落,忽然猛的一伸手抓住了沈至欢的裙摆不松手,满是鲜血的双手弄脏了沈至欢的衣摆,挑衅般得对着沈至欢大笑,甚至还用力的去扯沈至欢的衣服。
这儿除了陆夜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男人,苏嘉月想让沈至欢在这么多人面前衣衫不整,可她才刚刚用力,方才一言不发守在旁边的狱卒便直接挥刀砍向了苏嘉月的胳膊。
苏嘉月发出一声扭曲的呼喊,握着自己的手贴歇着墙角躺着。
陆夜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他率先看向了沈至欢,确信她全须全尾的站着才暗暗松了口气。
“主上,需要属下杀了她吗?”
陆夜走到了沈至欢身边,冷冷扫过苏嘉月,苏嘉月咽了口口水,静静地等着死亡的宣判。
沈至欢看向自己被抓出手指印的裙摆,脸色非常难看。
还没等陆夜说话,她就道:“你就那么想死?”
陆夜拉住她的手,道:“我带你去换衣服,这你就放心吧。”
沈至欢站着没动,看着窝在墙角的苏嘉月冷笑了一声,道:“既然那么想死,那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
陆夜轻声道:“欢欢,你想……”
沈至欢想了一会,然后指着苏嘉月道:“她弄脏了我的裙子,砍个手也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
陆夜带着沈至欢离苏嘉月远了一点,吩咐道:“都听见了吗?”
“属下遵命。”
紧接着,陆夜又道:“拔了舌头也不安生,那我看这张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淡声道:“割唇拔牙吧。”
沈至欢侧眸看向陆夜,这样的的刑法相较于沈至欢简单粗暴的砍手要听着残忍许多。
沈至欢不知苏嘉月如今是怎样一个心情,倘若陆夜是随便的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她忍不住想要去看苏嘉月的表情,可是她颓丧的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脸,沈至欢什么也看不清楚。
沈至欢轻哼了一声,同陆夜道:“你可不要把她弄死了,我要她就这样老死在这里。”
陆夜明白沈至欢的意思,道:“欢欢放心。”
沈至欢这才满意,垂眸看着自己裙摆,眉头又皱了起来:“脏死了。”
陆夜便道:“我带你去换衣服。”
沈至欢应了一声,她身上一脏心情就不好,连带着看陆夜也不顺眼起来。
此时陆夜正跟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走的很慢,周边灯光依旧是昏暗的,印着他的线条锋利的侧脸,显得整个人有点冷漠。
沈至欢语气不大好:“你是不是不开心?”
陆夜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她:“什么?”
沈至欢道:“我那么折磨你心爱的手下,你现在心里应当很怨我吧。”
陆夜不知道沈至欢怎么想到这来了,他解释道:“我只觉得你罚她太轻了,她能活下来得对你感恩戴德才对。”
沈至欢此前也从来没有对某个人用过特别严重的刑,一来是她没有遇到这么让她心梗的人,二来也是因为她被父兄保护的太好,生活中遇见的最常的不快也就是个李氏两个的斗嘴,血腥的场面见的不多。但这时候做了,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沈至欢睨了陆夜一眼,道:“活下来?你懂什么。”
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陆夜听着沈至欢的语调不自觉的低头笑了出来,道:“嗯,我什么都不懂,所以全凭夫人吩咐。”
沈至欢听见“夫人”这个两个字实在是觉得别扭极了,但是她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
陆夜看着沈至欢的侧脸,继续道:“她本来就不该活着的。”
就算她没有绑走沈至欢,陆夜也不会给她活下来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苏桐的能力倒还尚可,但仗着自己同他的血缘管得太多了,一两次的越界他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次数多了,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而苏嘉月就更不必说了,同她父亲差不了多少,此次又胆敢出言挑衅沈至欢,甚至暗中散播关于沈至欢的谣言,警告一次还不够,甚至越演越烈,上次对她的惩罚以及对苏桐的调职不过是放在明面上的杀鸡儆猴。
留他们命则是因为这些人毕竟是皇帝旧部,跟了他很多年,他若是仅仅借着对沈至欢不敬的名义处理他们难免会让那群人对沈至欢心生不满,寒了人心。
按照原计划,苏嘉月不日将会出城与苏桐回合,到时再随便给他们按一个什么其他的罪名,这两人照样难逃一死。
那日苏嘉月说是为了报复沈至欢,倒不如说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用沈至欢的命来威胁他放过她。
沈至欢突然毫无预兆的跟他道:“陆夜,上回那件事如果再出现第二次的话,我是不会像这次一样轻易就原谅你的。”
果然她还是知道的。
她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沈至欢是个很好的人,但她还是怨他的。
陆夜低头道:“不会了。”
沈至欢也没再多说什么,沉默的在昏暗的长廊中走着。
而恰逢此时,沈至欢旁边的牢房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夫人!!夫人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