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没有继续说话,他觉得奇怪,表哥一个开银行的为什么会对京华荟萃的事情这么关心。
吃饭时为了调节气氛,玉牡丹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罗隐被她吵的没有胃口,看着牛排忽然说道:“这是几分熟啊,有点意思。”
玉牡丹笑道:“四弟可真逗,牛排能什么意思啊。”
“呵呵,和我平时出现场看到的情况倒是蛮像的。”
罗隐说着慢条斯理切下一块牛排放到嘴里,然后很满意地盯着玉牡丹忽然变色的面孔。
“四哥就是爱开玩笑。”
凌五小姐笑着问:“四哥的那个朋友苏小姐怎么没一起来,那位小姐看着人不错的。”
“哎呀,孤儿院长大的呢。”
玉牡丹不满地嘀咕道。
罗隐哐当一声放下刀叉,旁边桌子的人往这边看过来,凌五急忙说:“四哥……”
“我以为在哪长大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
这话明摆着在讽刺玉牡丹当年的交际花生涯,玉牡丹嘴巴一撇,眼泪汪汪地看向秦表哥。后者淡淡地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那位苏小姐孤儿院长大还能自立自强,很不错。”
罗隐一时气愤,并没有意味到什么时候玉牡丹和凌五小姐之间有了这样的默契。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两个女人将这条理论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特别是秦表哥的表现让他心里暗自生疑。过后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外公一家经营银行的,怎么可能和京华荟萃的案子扯上关系,果然是做警察久了看谁都像坏人。
罗隐郁闷地回来,想和苏三谈谈今天的案情以及自己内心的疑惑,没想到吃个闭门羹。一大早等着苏三起来再谈,结果吃过早餐也不见苏三出来,他又不敢去打扰苏三休息只能等着,到了快十一点了,就看到毓嵬急冲冲跑来,见他坐在大厅抽烟,上前一把拔掉他嘴里的烟,嚷道:“出事了,又出事了!”
“谁?”
“社长,是钱社长,死了!死的还很惨!”
死亡现场是在钱社长家的后院的门口。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只剩下地上一滩红雪和周围凌乱的足迹,那是警察勘察现场时候留下的。
到底是北平城,现场照片很快就冲洗出来了,的确是很惨。
钱社长身首异处,地上都是鲜血,因为下了一晚上雪,他的脚印被雪盖上,但依稀能分辨出浅浅的痕迹。
颈部切割的非常光滑,富三儿向他们展示着照片,有点兴奋地说:“看切口多光滑!”
罗隐指着死者脖颈部位说:“这里有点问题,像是被绞杀的。”
的确,在那个部位有一个淤痕,像是被两根很细的线绞合形成的叉点。
“难道是被很细的钢丝切割的头颅?”苏三说到这里忍不住裹紧了大衣,往上拽拽领子,怎么觉得凉飕飕的呢。
“问题是,现场只有钱社长和广福馆那个打杂女子的脚印,看这里。”
富三儿指着尸体旁边的脚印说:“那个女子是他的相好,忙完店里的活来给钱为民送早饭,进门发现家里没人,就在院子里找,看到后院门口的尸体,当即吓傻了。”
照片上果然只有那一串往返的脚印,明显是新踩上去的,而钱社长的足迹被雪盖上了,只能隐约显出雪窝子。
也就是说一个人大半夜跑出屋子,来到后院,接着就被钢丝一类的东西切断头颅而死,现场并没有第二个人。
这怎么可能?
苏三和罗隐看着脚印照片异口同声的说。
“可能啊,雍正爷那会听说手下有个粘杆处,那些人就会用血滴子,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根本不用走到人跟前去。”
毓嵬侃侃而谈。
罗隐则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你没发烧吧。”
毓嵬摸了自己额头一把:“还真有点烧。哎,苏小姐,你脸很红,你是不是也在发烧?”
“屋子里有被翻动的痕迹,凶手显然再找什么东西,同时我们赶到时院子里除了那女子和钱为民的脚印,也在没有别的脚印,这是怎么办到的呢?”富三儿叹息着,“这次,死者的手里没有珠子。”
“我不知道这证明什么。我只知道曹人杰是无辜的。”
毓嵬急于救出曹人杰,
“他无辜?他昨天半夜就被军统的人要走了,你说他是否无辜。”富三儿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