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日逗留草房,若非我不忍古墓沾染鲜血,一直拦着师父师妹,你毕血溅当场,可你坚决不肯离开,你说,是真是假。”
陆展元想要说是假,可是看着对面姐妹俩冷冰冰的眼神,一个假字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是真……”
“你说要把玉佩送我,不顾我的不愿,硬是塞到我的手里,又偷偷拿走了我尚未绣完的帕子,你说,是真是假。”
这个,陆展元坚决不想承认,却不想刚一抬头,就看见丁当的双眼,只觉得神志有些混沌,之前想好的说辞全部堵了回去。
“是真……”
“既然都是真,那你敢对天发誓,你拿走我的绣帕,不是别有用心,想要以此为要挟,等到我追来的时候,说我纠缠于你,已经被师门赶下山,到时候你便‘勉为其难’,让我给你当妾,借着我祖师婆婆的名声行走江湖,抬升你的江湖地位吗?”
莫愁越说越气愤,最后双手紧紧握起,两眼冒火。
“你敢发誓吗?你没有这样想?若是你敢,今日我李莫愁在此向你下跪磕头,斟茶认错。若是你不敢……”
陆展元没想到自己的小算盘竟然被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的一清二楚,脸上的冷汗愈发多了,就连握着红绸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座的有几个不是老狐狸?一看陆展元这一表现便知道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说的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心中对陆展元的鄙视简直不要太深。
想要耍手段是一回事,没本事让人一眼看清楚就是另一回事了。这陆展元他们以前接触的并不多,只是这陆家庄的人到处宣扬,他们家大少爷如何人中龙凤,如何龙姿凤章,好像所有能够想到的褒义词都能够用在他的身上一样。
而跟他一母同胞的陆家二少陆立鼎,却一直平平无奇,仿佛陆家没有这样一个人一样。若不是还有不少人跟陆立鼎关系不错,知道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估计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那个堪称完美的大少爷了。
和喜欢高调的陆展元不同,陆立鼎这个人比较喜欢低调,也比较理智。跟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陆展元身上的父亲不同,这两个姑娘一出现,陆立鼎就知道自己的好大哥肯定又去勾搭有身份有背景的无知少女了。
别说他怎么知道的,这堂上不还有一个身穿红袍的吗?也就这个何沅君被养父母保护的太好了,才会觉得陆展元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是她一辈子的良人。
如今陆展元的虚伪面皮被丁当和莫愁给当众拆开,陆立鼎莫名的感觉有种快感。这些年陆展元为了自己的形象和地位,可没少让他这个亲二弟背黑锅,若不是他心大,对这些事情看的比较开,也对陆家的产业没有什么兴趣,估计这个陆家庄,早就已经乌烟瘴气的了。
这次陆展元的真面目被揭露,对陆家庄是个极大地影响,不知道爹娘心目中这个完美的大儿子,会不会还想以前那样白玉无瑕。
陆立鼎在那边陷入自己的世界,那边丁当和莫愁已经挤兑的陆展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当初招惹莫愁,真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何沅君顶着盖头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掀开盖头,露出秀美的容颜。只是那被胭脂水粉打磨过的脸,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跟对面那一对姐妹相比的。
“二位姑娘,今天是我和陆郎成亲的大喜日子,若是二位姑娘是来喝喜酒的,我们无比欢迎。若是你们和陆郎有什么误会,可否等我们的婚礼结束之后?”
何沅君说的客客气气,可是在场并没有人买她的账,让她十分尴尬。
一阵风过去,丁当的身影一动,下一瞬,她的手里便多了一方一看就知道尚未完成的绣帕。
“陆展元,你把你的玉佩强塞与我,如今物归原主。但是你偷拿我的绣帕,想要毁我声誉,给我门派、给我祖师婆婆抹黑,这个梁子,我古墓派与你陆家庄结下了!”
莫愁接过丁当递过去的帕子,双手略一用力,一方洁白的帕子,一下四分五裂,成了一地碎片。
“我古墓派,自今日起,与陆家庄不死不休,如违誓言,有如此帕!”
撂下这一段话,丁当和莫愁姐妹霸气的转头便要走。
“姑娘且慢!”
刚才被丁当给吓退了的天龙寺高僧赶紧上前几步拦住了两人。
“二位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这陆公子虽然对姑娘有所不敬,但祸不及家人,姑娘这样是否有些过于狠辣了?”
“过于狠辣?!”丁当冷笑一声,斜眼看着一心想要化解此事的高僧,“大师的意思是,那陆展元妄图用我姐姐的清誉,用我古墓派的名声,做他陆展元、陆家庄的垫脚石,是我古墓派活该吗?还是你觉得,我古墓派尽是女子,便可以任人欺凌?”
“今天他陆展元可以为了自己利用我古墓派弟子,明日便有李展元、张展元、孙展元。难不成为了这样的人,我们就应该忍气吞声吗?!”
“不才李无忧,忝为古墓派第三代掌门,总该为我古墓派弟子出头,为我古墓派正名,不能我古墓派的弟子,我李无忧的亲姐姐被人利用,还要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若是大师你的亲人朋友被人欺骗,你也能心平气和的劝他大度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