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舟回头拿过手机,眼睛里慢慢发亮成星光,迟迟不给面试结果的学生会终于传来了让人满意的回音。
虽然现实从来都不会丰满如理想,但是在靳江大学这个地方,他还是要在这个骨感的平台上,付诸许多属于他自己的大胆和疯狂,这条短信,是那些向往变成具体的第一步。
“究竟多少人知道,有些时候的安静,是怯懦。”
顾安然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借着台灯,在日记上随意写着上面的话,然后用力划掉,轻轻叹了口气……
在听到相同的短信音后,她放下笔,捧着手机仔细端详,最终还是没掩住嘴角越来越浓的笑意,不管怎么说,迟来的,总是我们觉得最好的惊喜。
有时候我们得相信,我们忍受着生活中自以为猝不及防的晴天霹雳,它可能会敲碎我们原本天真的心,然后用灭顶之灾告诉我们什么是劫后余生,接着剥夺我们生来有恃无恐的特权,最后,回归初始。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打败我们的恰恰不是一直和我们作对的生活。
我们的反派,从来就只有我们自己。
基于以上,不知情由的少年少女,两条一模一样的短信通知,一台旗鼓相当的好戏,鸣锣开场。
新生军训的日子很漫长,但是相比更漫长的大学四年,这段日子却又短暂的很。
很快,这些忍受着教官咆哮和汗如雨下的小青蛙,纷纷褪去了一身迷彩,在阅兵式后某个狂欢的夏夜,正式告别此生最后一次军训生活。
国庆七天假期对于新生是个难得的放松时间,但是对于左行舟来说,七天,去掉来回的车程,简直就是把白花花的银子包进红包,署名雷锋,然后一脸欢呼雀跃地转手递交航空公司。
在宿舍和室友打了一假期三国杀的左行舟,再次出门的时候感觉所有人都朝着自己的方向一路开挂。
书生经过百团大战选择了靳江诗社继续发扬书生意气,老干部也在宿舍阳台种起了十来盆多肉植物,正式步入侍弄花草的养老生活,就连杭海也在课余时间不假思索地开启了撩妹的漫漫征途。
但是,有些人,在起点就跑了偏。
左行舟手插口袋,盯着烈日大摇大摆地走进学生活动中心,内心嘀咕,“就连徐秋阳都能一个人搞定十几盆蔬菜,收集课表居然还需要两个人……”
“你好,请问文体中心的课程表是交给你吗?”
左行舟的抱怨被一个清冷的少年打断,放眼看去,和左行舟一起收课表的搭档已经就位,那个声音冷冷的少年就站在他的搭档面前,穿着不染余色的黑衬衫,身形颀长挺拔,连背影都说不出的耀眼,一张口更明显地从身上流泻出莫名吸引他人注意力的冷冽气质。
黑衬衫白皙的手推了推眼镜,对着桌子后面左行舟的搭档问道。
“啊,是!”女生接过课程表,之间上面机打着“刘兮爵”的名字,名副其实,不接地气,下意识抬头看向交表的男生,薄薄的镜片后没有一丝表情。刘兮爵不在说话,不再留意女生的反应,转身从左行舟身边离开。
而那一刻,当学生活动中心里被刘兮爵的声音吸引的女生看清他的长相,所有人都觉得,因为他,整个阴霾闷热的靳江都亮了。
“呐,我说……”目送刘兮爵离开,女生留意到桌子前面不远的左行舟,温和的笑了笑。
大夏天的穿一身黑,不热吗……左行舟满脑子的问号,听到搭档的话收回目光,转而抬头,窗外倾斜而入的阳光将他的脸一寸一寸打亮,留下身后一个不明不暗的阴影。其实这个时候活动室的女生还望着刘兮爵离去的背影所以没注意到左行舟,否则就凭这个场景,也难保不给那些众女生yy出的明亮靳江增添一束阳光。
“你也是来交课表的吗?”女生呆呆地问。
左行舟顺势坐在女生面前的桌子上,侧头看着女生的眼睛,“不是,我是来收课表的,和你一样。”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搭档,总觉得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叫啥?”左行舟在脑海中搜索着女生的影子。
女生细细打量眼前的男生,明亮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笑起来有些小狡诈,眼神里有星光。在男生中算好看,不过……这么老套的撩妹手法?此人不是善类,要当心。女生在心里悄悄下了结论。
“顾安然,安然如初的安然。”女生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左行舟!”左行舟也没多想,恢复了原先嘻嘻哈哈的样子,只是他突然觉得,这个顾安然虽然表面笑着,却在下意识拒人于千里之外,进了学生会对于人际交往还这么胆怯,白长了这一张南方水乡温婉的脸,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