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舟挪到一个能挡雨的地方坐下,后背刚触碰石壁就一阵惊痛。
因为害怕,顾安然一点也没注意到左行舟的异样,听到左行舟的话只好摸索着坐在左行舟对面,担惊受怕地蜷缩着膝盖,恐惧和绝望一点点填满整个世界,形成无声的海啸,吞没人心。
刘兮爵和颜翊刚躲进帐篷,颜翊就莫名开始担心。
“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安然回帐篷没有。”
刘兮爵从保温杯倒了热水递给她,“不放心就打个电话问问吧。”
颜翊觉得刘兮爵说得对,但是手刚伸进兜里才想起来,林唐为了解放办公部,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上去了,自然安然此刻也是没手机的。
颜翊侧头,心下压不住的不祥预感。
黑暗,是最令人安心的颜色,因为它足够博大到遮掩一切丑恶。安全覆盖所有脆弱;而同时,也是最令人心悸的颜色,因为它无边无际的未知,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
“左行舟,”顾安然蜷缩着,茫然看着对面少年模糊的轮廓,“你怕黑吗?”
左行舟抬头,眼前什么都看不清,虚空中无数雪花充斥视野,“你要是害怕,就过来坐吧。”
顾安然在黑暗中点点头,小心翼翼挪到了他的身边。
左行舟缓缓舒出一口气,“什么都看不见,聊聊天吧。”
顾安然伸出手,虽说很黑,但是简单的轮廓还是能看得见啊!
左行舟小声解释,“我,有点夜盲。”
顾安然一惊,想起跆拳道比赛那天颜翊的话,所以是因为夜盲,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吗?
顾安然轻声“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左行舟觉得她会错了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我不怕黑,我只是害怕黑暗中下楼梯,小时候被人推下去过几次。”
在楼梯上被人推下去?还几次?
顾安然一时愣住了,她从小被保护得很好,之前虽然知道左行舟小时候遭受过校园暴力,但是对具体情况也没什么概念,现在听到左行舟漫不经心说起这件事,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顾安然觉得,自己遭受的这点言语中伤,和左行舟的经历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他才会在跳靳江style那天,对自己说“不需要为了讨好别人改变自己”这种话吧。
原来是因为亲身体验过,所以感同身受。可是明明已经想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还是介意云烬的挑衅呢?
顾安然想着想着就难过起来,却突然听到身边的少年居然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顾安然十分疑惑。
“哈哈,你说,”左行舟虽然看不清顾安然的脸,还是转过头,“上大学后大大小小通宵这么多次,没想到这次这么特殊。”
顾安然对左行舟的乐观拜服,“我现在只想回营地,可是连手机都没有……”
左行舟提高音量,“打起精神,明早他们清点人数就会发现我们不在了,到时候就来找我们了啊!”
顾安然情绪低落,“希望吧……”
左行舟想着现在可不是失落的时候,提议,“要不,我们来玩真心话不要大冒险吧?”
“嗯?”
“嗯?你说什么?”
orange清吧,云烬白皙的手指轻轻掸掉多余的烟灰,凝着眸看窗外雨幕纠缠的世界,用平缓的语气回答,“我是说,我突然有个计划。”
对面卡座上斜躺在沙发上的人转过头,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烟花水柳般娇媚,语气风情,“跟你说了少抽烟,人家会心疼的。”
云烬看向这个超短裤、露脐装的女人,永远改不了的穿衣风格,他的神色冷下来,“我也说过,谈正事的事情少和我开玩笑。”
女人忌惮地收敛,穿好风衣坐正,“我知道了。”
女人看着云烬将剩下的小半支烟丢进烟灰缸,拿起手边的啤酒浇灭,酒精的味道若有若无地蔓延。
“之前你说要把他从学生会赶走……”
云烬笑了,打断她,“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游戏。”
女人站起来挨着云烬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暧昧地搭在他的肩膀,低声耳语,“你说,要是让那些傻丫头看见你烟酒不断,她们还会不会喜欢你啊?”
云烬眼里生出冷漠,仰头尝了口手里的啤酒,劣质的味道让他皱了眉,索性把剩下的尽数倒进烟灰缸,“这和我有关系吗?”
女人耸耸肩,自讨没趣。
“帮我调查两个人。”云烬开口,“刘兮爵和顾安然。”
女人像是吃醋,“怎么突然对干事感兴趣了?”
云烬推开她站起来,临走前把钱放在桌子上,冷漠回答,“这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