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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是入了秋,但今天的下午两点的太阳比以往都毒,今天有些热的出奇。
马路上仿佛凝着一层灰尘,像雾似的,灰蒙蒙的。
灰色的马路、灰色的教学楼、暗灰色的学生们——一切笼罩在笨拙的灰色中。
脚开始痛得让人难以忍耐,水北仍旧冷静地踢着正步。
口号声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比之前更加吵闹了!
神经好像是乱成了一团,敏感而脆弱,整个脑袋嗡嗡的,浑身都不对劲。
“脚!都对齐了!”教官吹着121的哨子,在队伍的四周绕前绕后,大声吆喝着。
“对齐了!是不是想挨罚。”教官火气很大,大声地吼着。
全连的同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都绷着一根弦,卖力地踢着正步。
“都有!立定!”教官大声喊道,怒气十足,“是不是没吃饭!都在找罚是吧!。”
见教官在这发了火,在一旁休息的李为阳急忙站到队伍前面来。
队伍里大气不敢出,帽檐下的汗都小心翼翼地冒着。
“能不能走好!一个个都哑巴了?”
“能!”许山南率先喊了出来,班里的其他人也断断续续的喊“能”。
“能不能走好!”教官再吼一声。
“能!”
“都有!听我口令,齐步走。”
“保持住!”教官喊道。
就在齐步变成正步没几秒,苏水北一头扎了下去,再没了意识……
医务人员闻讯赶来,一摸这小子的脑袋,不由惊叹,“这么烫!”
“快,来两个同学,带他去医务室。”那医生慌忙说到。
许山南听罢几乎是扑过来的。
可谁知李为阳那小子竟然挤在了他的前面,火速弯下腰,双手抬起水北的胳膊,顺势将他歪倒在了自己的背上。
看着李为阳渐行渐远的身影,许山南脑袋里也嗡嗡的。
直到听到教官喊了一句,“都有!所有人都有,快速入列!”
许山南这才归队,再听着教官说着些不舒服一定提前打报告一类的话。
只这家伙心里乱糟糟的,一下午也没怎么好好练习,满脑子竟然全是苏水北那小子。
“是烫伤引起的感染,好在不是很严重。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要碰水,能不走动就少走动了。”
苏水北输着液,听着门外的对话。
李为阳从门口进来时,本以为是许山南的水北有些吃惊,再低下头,连句谢谢都没说。
“我跟你导员请个假,军训你就不用参加了。”李为阳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
许久未得回应,李为阳再看一眼水北,尴尬地笑道,“你是哪的人?”
“北京。”苏水北回道,仍旧没有抬头。
“恩,大城市。怎么……”
“我自己可以,您先回去吧。”苏水北打断李为阳的话道。
李为阳尴尬地笑了笑,这便起身,将帽子放到床边说道,“你的帽子,在来的路上丢了,我原路返回能捡回来,你先戴我的。”
苏水北仍旧没有搭理他,李为阳将帽子放在病床边上,就此整整衣角,出了病房。
学校对于军训的出勤管得挺严格,苏水北虽然可以不参加军训,但是要跟着队伍出勤,要不然德育分就没有了。
别人训练,他便坐在一旁看着。
李为阳时常陪着他,有意无意地与他撘句话。李为阳以为水北喜欢安静,不太爱说话,遂也就只安静地陪他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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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一如既往的联欢,可今晚水北却没有跟舍友靠在一起,自己静静地坐在队伍的最后面。
天上的星星还是蛮多的,像连环的队伍一样,或密密麻麻,或稀稀拉拉地排着。
队伍右边是学校还没来得及开发的树林,风一过去,那藏在草里的萤火中便小心翼翼地飞起来。
有一两只落单的会飞进队伍里面来。
其实蛮少见萤火虫的,有附近的女孩子见状会惊呼一两声。
李为阳什么时候坐过来苏水北丝毫没有注意到。
直到听到一句粗粗地言语,“脚还疼么?”
“学长。”苏水北只礼貌地称呼了一下,再无言语。
“那个,帽子,我没找着,你就先戴我的,我从值班室又拿了顶新的。”李为阳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苏水北一句都没回他。
李为阳也只是嗅嗅鼻子,不再说话。
队伍散去时,苏水北在人群里找许山南的影子。终于两人四目对视,许山南却朝他摆摆手,又朝着校门口指了指。
水北大约明白了许山南的意思,自己一瘸一拐地朝宿舍去了。
李为阳本默默地跟在这小子后面。直到方浩冒冒失失地闯过来,架着苏水北吵吵嚷嚷地朝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