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静静听了一会儿才知道颂芫被拘在颂府待嫁。
他调查过颂芫,从颂芫的外家亲戚到颂府所有关系网,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也没找到那个和颂芫长得极其相似又狡猾的家伙,在这个调查中也间接知道了颂芫之前根本没什么婚约。
也就是说她一回来京城就被颂家急嫁出去。
高门后宅的阴私不是没见过,亲眼看到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被亲爹后娘欺负成这样也是挺惨的。
就在此时,颂家前庭有动静传来。
原来颂芫那个有十几年没有来往的舅舅亲自上京来了,点明要看看十几年未见的外甥女。
嬷嬷一听,赶紧收起脸上的表情,阴狠眼神暗暗警告颂芫不可乱说话。舅舅来了又如何,他终归只是一个外人管不了颂家事。如果颂芫敢乱说话,只要舅舅一走,嬷嬷定会好好收拾她。
嬷嬷急匆匆往王氏那边去,没有发觉颂芫看着她的背影勾起唇角笑了。偏偏霍深看见了,颂芫辛苦塑造的小可怜形象瞬间倒塌,还让霍深对她产生了怀疑。
颂芫没有元宝帮忙,自然发现不了还有一人藏在暗处,纵然是稍纵即逝的微笑也被人捕捉到了。
霍深跟在颂芫身后,看她如何扮演着小可怜去见她那个舅舅。
赵家舅舅在前院等得心焦,他有十几年没有与颂家来往了,不知道外甥女是否还会原谅他们。
他们不是不疼爱颂芫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只是不得不蛰伏起来。妹妹当年难产而死之后几年父亲隐隐约约猜到了真相,忌惮颂时真和王家的势力才渐渐断了联系,还将明面上的生意转到暗处,避免赵家被颂时真打压到家破人亡。
赵家低调一点安分一点威胁不到颂时真,他的外甥女还可能在王氏手里活下来。毕竟王氏贯来喜好塑造自己贤淑名声,将外甥女娇宠捧杀成了一个蠢货。
舅舅原本以为是这样的,谁能想到外甥女竟然心有城府是一个韬光养晦的,不声不响就在曲县那儿弄出一个大动静,就连他们当地也有豆腐干卖,不仅丰富了他们的餐桌还养活了不少大小商贩。
这就算了,更让赵家惊喜的是外甥女居然还不声不响攀上了王家的政敌张家。
张家许诺会扶持他们赵家参与皇商角逐,就算角逐不上也不会让颂时真和王家打压他们,所以舅舅才敢拿着当年妹妹出嫁时的嫁妆单子上京,要王氏把侵吞掉的嫁妆全都吐出来给外甥女。
“舅舅。”
正所谓外甥像舅,颂芫的长相也与舅舅有几份相似,所以颂芫一眼就看得出来哪个才是她的舅舅。
“像,实在太像了。”
舅舅看到颂芫才更加激动。颂芫没见过亡母赵玉莲,所以并不知道她其实长得更像赵玉莲。
舅甥俩好好叙了一会儿旧,舅舅才抚摸着颂芫的头顶疼惜道:“扬州那个林家舅舅也听说过,正妻还没娶进屋就有了好几房妾氏不像个好的。你不愿意嫁舅舅帮你再找个好人家。”
“舅舅不用为我烦心。我在这里都能活下来,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林家。光是身份都能压他们一头了。”颂芫安抚舅舅,不想让脱离颂家再横生波折。
颂芫拜托张府帮忙,其中之一就是调查清楚林家的底细。
林家明面上有结交颂家之意,实际上也还是温家脉系的人,左右逢源很有商人气质。
对于颂芫来说只要林家不是完全受制王家就好。林家有爱妾更好,省得到她跟前碍眼。如果那个名义上的夫君听话,她不介意赚钱养着他们一家子。毕竟只要钱财过了她的手都算她的绩效,元宝并不阻拦她用来养猫还是养狗。
藏在暗处的霍深听了之后更加皱紧眉头,他猜不透颂芫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而且这般心性和心计让霍深下意识将颂芫和那个假颂芫联系起来。
霍深甚至开始怀疑颂芫有没有可能是哪方培养的探子,对颂芫的关注更多了几分。
想罢,霍深又悄无声息离开去调查颂芫即将嫁的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