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的契合度比想象中可怕多了,根据系统分析,宁子笙明明应该会对抛下她的人满是恨意和不甘,但离离子才回去多久,怎么就有了要和好的趋势?
天命之女,不愧是你。
柳离这一觉睡得很香,以至于她刚醒来时,还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不然又怎会回到了似曾相识的烟萝殿。
不论是布置、摆设、还是榻边的软帐,都一如少年时,丝毫没变,就连妆奁盒和红木柜,也是当年的那一样。
“您醒啦?”
也不知道外头是怎么听到里头动静的,许是时时刻刻都竖起耳朵注意着,总之,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她灿烂一笑。
“郡主想吃点东西吗?”
面前的女子梳了双丫髻,穿着寻常侍女的衣裳,俏生生地注视着她:“头痛吗?给您按按。”
这熟悉的情景令柳离一时发怔,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艳儿?”
在烟萝殿中,早晨本就多是艳儿伺候。
“哎。”艳儿含着笑应了一声,也不待她答应,便轻柔地给柳离按起了脑袋,手法娴熟老道。
可柳离抬眼看去,入眼的面庞虽然就是艳儿本人没错,但眉梢眼角无一不透露着成熟,身段也长高了许多。
绝不是十七岁的艳儿。
艳儿也对她的目光有所察觉,手渐渐缓了下来,柔声道:“您回来就好。”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进了柳离的心窝子里,抿着唇,轻声开口:“这些年,你……还有她们,过得好吗?”
艳儿笑道:“好啊,怎么会不好呢。娇儿把消息传了回来,我和欲儿带着郡主给的银子逃出了宫,开了家绣坊,专门给人家绣东西。”
“……那娇儿和滴儿呢?”
艳儿顿了顿,似是有些意外柳离不清楚当年的始末,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讲明白,一时失了声。
柳离心下沉了几分,便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怎么?”
“……”艳儿将她扶了起来,“艳儿扶郡主去外头走走,一路边走边跟您说吧。”
以灵体的形式回来时,柳离并没有好好地逛一逛这个熟悉的地方,私以为毕竟只过了十年,就算有什么改变,也都是细枝末节。
可当她真正踏足以往熟悉的地方时,却惊觉变化之大。
春末夏初,正是花儿盛放的好时节,可以往能看到的姚黄魏紫通通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有且唯有大片大片的碧桃花。
碧桃虽美,但皇宫是何等地方,自然种的都是最名贵、富贵的花儿。碧桃虽在花中也算艳丽,可比之国色牡丹,不论颜色还是模样,都可算是寡淡了许多。
也不知怎的,她们走了许久,都没碰到什么人,在暮色之下,倒是清净得很。
柳离听着艳儿的低声解释,一言未发。
… …
当年滴儿收了贿赂,鬼迷心窍地伪造了吴圆圆的书信,导致淳宁落入了江皇后和太后的圈套,背负污名而终。
只要太后活着,淳宁的冤屈就不可能被洗清,所以滴儿并没有被治罪,只是在某一日,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了住处,不知是被灭口还是如何。
娇儿原本冒死逃脱,但却不知为何被七公主看中,硬是带回了自己那里,当做婢女来养。
初时的确受了些折磨,但近些年似乎是和七殿下相处的情况变好了,故而也自由了许多。
… …
“是我对不住你们。”柳离轻轻拉住了艳儿的手。
当时她只顾着研究自己身上的异状,为这几个侍女做的着实是有限。虽然艳儿嘴上说得风轻云淡,但想必还是经历了不少坎坷。
“怎么会呢。”艳儿摇头,“能等到您回来,艳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柳离同她们朝夕相处了数年,看着她们从小姑娘慢慢长大,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此话是真心实意的。
“圣上特意让小瑞把我叫回来陪您,心里也是极念着您的。”艳儿说,“若说受苦,艳儿觉着,谁人都没有圣上苦。”
……宁子笙。
两人恰好转了一圈儿,又转回了烟萝殿。
柳离刚想开口和她再说些什么,便看到殿门口有人着急地张望,回头看到柳离两人,喜出望外。
“奴婢见过……”
是个她没见过的宫女,很是年轻,水灵灵的,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柳离,有些犯难。
柳离问:“怎么?”
能知道来烟萝殿寻她的,大抵是宁子笙的人。
“来传您侍寝呀。”小宫女笑道,“再过半个时辰,轿辇就到了,奴婢想着来提前知会一声,看到您不在,还着急了半天呢,幸好刚好碰上您了。”
柳离刚露出的笑容就这样凝固在了嘴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