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这件睡衣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要不然,就容翦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性子,只怕她没那么容易揭过这事。
前朝。
下了早朝,安顺以为皇上会立刻去松翠宫的,毕竟早上那会子他瞧着,皇上是真真的把温主子捧手心里了,温主子这几日身上不适,皇上定然会不放心。
结果,他猜错了,皇上下了朝便去了御书房。
安顺虽然有点诧异,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直到皇上吩咐他:“宣杨平峪。”
杨太医?
安顺马上道:“皇上可是哪里不适?”
容翦看他一眼:“没有,还不快去!”
安顺也不敢耽搁,忙吩咐人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近来天冷,皇上又废寝忘食忙于朝政,这又下了雪,可不是容易生病么,杨平峪还以为是皇上龙体有恙,接到旨意就急匆匆往御书房赶。
“微臣参见皇上!”杨平峪行了礼就要取出工具看诊。
“你去趟松翠宫。”
正在取工具的杨平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道:“是温婕妤身体不适?”
容翦看了安顺一眼,安顺马上退出去守着,不让人靠近。
“嗯,”等安顺出去,容翦才道:“女子月事是否都会很难受?”
杨平峪一怔,回道:“确实会有稍许不适,只是不适的严重与否,还是跟个人体质有关。”
容翦心下明了:“你去趟松翠宫,给温婕妤开个调理的方子。”
杨平峪马上就懂了:“臣遵旨。”
容翦又道:“对外就说,温婕妤偶感风寒,并无大碍。”提前安排好,免得被什么人拿住此事做文章。
杨平峪心头大惊,宫里多有此种事项,就是实际的脉案和太医院留档的脉案是不同的。
他只是没想到,皇上竟会为了此事亲自吩咐他,他忙行了礼:“臣明白。”
杨平峪是个聪明且稳妥的,交代完,容翦便让他去了。
安顺是守在外面不让旁人靠近,皇上和杨太医的对话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心里一面开心,一面又要宽慰皇上:“温主子福泽深厚,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皇上放心既是。”
容翦嗯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有点困了。
见皇上这样,安顺马上道:“皇上可要歇一歇再用早膳?”
一夜未睡,今儿早朝时间又这么久,身子哪吃得消?
等会还有那么多折子要批呢。
原本没打算休息的容翦,听着安顺嘀嘀咕咕,想了下道:“用早膳罢。”
用了早膳,再眯一会儿好了,早点把折子批完,也好去松翠宫。
就是不知道小傻子现在还难不难受。
想去看罢,偏生又这么远,一来一回,要两个时辰,这要是近一些,他去看看,回来还可继续批折子。
容翦眉心动了动,明年找个合适的时机,得让她搬回来!
温窈还不知道容翦动了要让她挪窝的心思,听秋文来报说杨太医奉旨来给她请平安脉,她还茫然了下。
她又没有生病,请什么平安脉?
但人既然来了,还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温窈也只好让秋文把人带进来。
直到杨平峪说出平日里要注意保暖,饮食也要多注意,温窈这才反应过来,杨平峪不是来请平安脉的,而是来给她治痛经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原本昨儿没降罪于她,还主动帮她暖手暖脚,就已经让她很意外了,今儿又这般安排……
等诊完了脉,温窈心思复杂地问了一句:“皇上让你来的?”
杨平峪恭敬道:“进来天冷,现下又下了雪,婕妤吹了些风,偶感风寒,皇上记挂,特吩咐微臣前来给婕妤诊治,婕妤身子无甚大碍,放心就是。”
偶感风寒?
容翦怎么还找这么个借口,这是要堵谁的嘴啊?
不过转念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吩咐,确实能给她省不少麻烦,她笑笑:“劳烦杨太医冰天雪地来这一趟了。”
杨平峪哪敢应,忙道:“为婕妤效力,是微臣的福气。”
温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南巧在送杨平峪出去的时候,赏了只金貔貅。
皇上大雪天里去了松翠宫,还在松翠宫门口亲了温婕妤,当天一直留在松翠宫,还留宿,第二天下了朝,还特意吩咐了太医去松翠宫请平安脉。
这么大的事,又怎么瞒得住后宫那么多双眼睛。
不过经历过了这么多次,也这么长时间了,众人也早就看明白了,皇上就是把松翠宫的那个放在心上,什么都肯对她破例。
这两个多月来,前朝朝政繁忙,皇上不进后宫,都是正常的。
现在一闲下来,就往松翠宫跑,
羡慕嫉妒都快成这大半年后宫众人的主要事项了。
不过羡慕嫉妒也没用。
现在除了松翠宫的那个,谁也见不到皇上,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都道温婕妤圣宠无量,其实明事理的心里更清楚,温婕妤不是圣宠无量,那是独宠。
这不过是雪地里多吹了会儿风,皇上就特意吩咐了杨太医去请脉,可见有多上心了。
不过一众妃嫔,这次倒是没太大反应。
有装的成分,也有自知争不过的认命。
慧妃听到消息,倒是没说什么,只吩咐了兰兮,务必要把皇上派太医去给温窈请平安脉的事传到文山殿,让宁贵人知道。
宁贵人病了几个月,一直无太医看诊,只能把值钱的拿出去找医女换点药用,这自是不行的,慧妃便在她快要不行时派人‘偷偷摸摸’送了几副药过去。
雪中送炭的情分,才最珍贵。
接下来就看宁贵人中不中用,争不争气了。
不过,就算真不中用,她也不过就是搭上几副不值钱的药,对她而言并无什么损失。
太医给开了汤药还有沐浴的药包。
温窈一听说先吃一个月看看,就头皮发麻。
汤药那么苦,先吃一个月看看意思就是,一个月后还要继续吃?
“主子每次都痛得受不住,”南巧在一旁劝道:“真调理几个月能调理好了,免得以后遭罪,也是值得的,不能怕吃药。”
她不怕。
她真的不怕吃药。
她只是怕喝汤药。
那是真的苦。
“知道了……”她搂着丸子,生无可恋地道:“我没说不吃,只是提前苦一苦,这样等吃药的时候,就能习惯了。”
南巧听不懂主子这话什么意思,不过她愿意吃药就行。
温窈这边哀愁着至少要吃一个月汤药,却不知道杨平峪出了松翠宫去御书房回话,同皇上说的是——半年。
“……温婕妤乃是体寒之症,”杨平峪回道:“虽平日里无影响,但若长久下来,难免对身体有损。调理此症,还要看个人身体条件,微臣开了方子先让温婕妤吃上一段时间看看。”现在还只是月事期间疼痛难忍,若不管不治,怕是会难有孕。
受孕难的话,他没敢直言,毕竟现在皇上正宠着温婕妤,这种话,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
容翦原本听他说无太大影响,心下刚刚稍安,就听他又在那嘀咕什么难受孕,脸色顿时就变了。
都影响子嗣了,还不严重?
他想问,但转念,话还是没说出口,且先调理看看,至于旁的,日后再说,现在提及,难免惹是生非。
“嗯,”他点了下头:“你且尽心给温婕妤调理,至于旁的不该说的话,不要同她说。”
杨平峪心头一震,皇上这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他也不敢过多揣测圣意,忙道:“臣遵旨。”
行了礼后,他犹豫着,有些话要不要说,就听到皇上问他:“还有何话,一并说了。”
皇上这么看重温婕妤,自是以温婕妤身子为重,听到问话,只顿了一下,便道:“女子向来体弱一些,调理期间,温婕妤怕是不能侍寝。”
容翦:“……”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杨平峪没敢抬头,只在心里冒冷汗,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温婕妤身体比一般女子还要弱一些,体寒之症还有些重,自然要多注意着些。
容翦沉着脸:“还有么?”
杨平峪马上道:“暂时就这些。”
容翦嗯了一声:“下去罢。”
杨平峪也不敢问皇上是打算让温婕妤好生养身子不侍寝,还是继续侍寝……反正他已经如实禀告了,旁的话再多说就是嫌命长了,得了话便赶紧退下了。
杨平峪一走,容翦脸就别提多难看了。
安顺送走了杨平峪进来要来回话的,一看皇上这脸色,顿时也不敢多言了。
容翦沉着一张脸,坐了好一会儿,才裹着一身低气压继续批折子。
一边批一边在心里磨牙,她果真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雪天,天黑得早,就在温窈以为今儿容翦不会来了时,容翦又来了。
温窈很是好奇。
雪天又冷,路又不好走,她还在月事期间,又不能侍寝,容翦怎么又来了?
原以为她会欢天喜地,结果一进屋就听到她在心里嘀咕‘他怎么又来了’,容翦脸色可不好看了。
以至于,用了晚膳,又坐了会儿消食,到就寝的时候,容翦脸色都一直臭臭的。
温窈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觉得容翦很体贴,一方面又觉得他臭着脸又很难伺候。
明明昨天还挺温柔的,怎么一天没见又臭着脸?前朝谁惹他生气了?
温窈压根不知道是她的反应让容翦不高兴了。
一直到洗漱完就寝,温窈也没搞懂容翦怎么回事,但等灭了烛火,睡觉的时候,温窈就没精力去想旁的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翦,怎么又不穿睡衣?
容翦被她那句‘他怎么又来了’气到了现在,听到她这声嘀咕,直接看着她:“朕的睡衣不是被爱妃毁了?”
温窈:“……”
她干笑一声:“都是臣妾粗心大意,皇上恕罪。”可那也就是一件啊,堂堂帝王,难道就只有一套睡衣穿吗?
想到太医的叮嘱,还有她心里的嘀咕,容翦就很堵得慌:“朕最喜欢那套,如今不能穿了,爱妃要怎么补偿朕?”
温窈不自觉往里侧挪了挪。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看她撒娇或者讨好一下,结果就看到她这个反应,容翦只觉得心口堵得更厉害了。
躲?
还敢躲?
他就那么可怕?
温窈讨好地笑笑:“要不,臣妾再送皇上一套一模一样的?”既是御用之物,定然是有存档的,她回头找内务府问问,总能做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来,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容翦这口气堵在心口,快把他堵炸了,尤其是看到她还在偷偷往里挪,那股邪火突然窜上来,他倾身,两手直接撑在她身侧,挡住她继续躲的打算,勾起唇角笑得像个吃人的画皮妖:“可以,爱妃亲手做。”
小机灵鬼?你试试看!
去路被堵,温窈只得假装自己并没有躲,顶着让她头皮发麻的目光,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笑得格外纯真:“臣妾是想为皇上效力的,可、臣妾女红实在拿不出手。”她不会做啊!
容翦哼了一声:“无妨,朕相信爱妃的能力。爱妃什么时候做好,朕就什么时候穿!”不会就学,朕都为了陪你玩学你那个什么幼稚五子棋,你为朕学女红怎么就不行了?
温窈:“…………”那她要一直做不好呢?
容翦勾起嘴角,那朕就一直不穿!
温窈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容翦笑得不怀好意的俊脸,缓缓、缓缓瞪大了眼——
她要是一直做不好,容翦就一直没睡衣穿,那她就天天都有腹肌摸了?天啊!还有这种好事呢!
容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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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翦:小傻子今儿不对劲!︿( ̄︶ ̄)︿
红鲤鱼:我也想摸摸,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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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下雨降温,偏头痛犯了,更晚了,我真不是故意的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