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你……”她有些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指控他什么。
指控他利用自己的心软吗?还是指控他钻了她关心则乱的空子?
追根究底,不就是像他说的那样,他之于她,终究是不一样的吗?
“你不生我的气好不好?”明琛见她背着他不说话,忍不住又摇了摇她的手。
随后,他单手推着轮椅转到了她面前,只是那只手依旧舍不得放开她的。
“我也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而已。你是我的戒断者,这次去我家,你就当是我跟踪你的戒断情况,好吗?就像心理咨询一样,上门问诊,嗯?”明琛抬眸对她讲道。
孟一荻对上他真诚的眼神,一时无言。
她知道他这幅神情又是装的,偏偏他这一张脸极具欺骗性,让人明知道他是装的,也不禁心软了下去,甚至还会有负罪感,仿佛不答应他就是天大的罪过一般。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肯定还有任务吧?而且我肯定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送你过去自己再回来,怎么也是一个小时,我也很困了。所以,你就将就一晚可以吗?而且这里你又不是不熟悉,对不对?”明琛继续讲道。
“明琛。”
“我听着,你说。”
“今晚的事情,我很不高兴。你这样擅作主张,几次骗我,我……”
“我知道,我以后都不会了!”明琛连忙举起手来,态度诚恳。
孟一荻不想看他,只能撇开头去。
深呼吸了几次,她感觉自己胸口堵着的那一团气才顺了下去,然后转过头来,推着他的轮椅往回走。
江予宽还在原地等着他们。
看到江予宽,孟一荻眼神冷冽,如刀一般锐利。
江予宽立即低下头去,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迁怒。
虽然,他觉得自家董事长做得的确挺不厚道的,可他也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鱼。
很快,三人一起乘坐电梯上了楼。
见明琛和孟一荻进了屋后,江予宽这才带上门,然后走了。
孟一荻见状不禁讽刺:“做你的特助也真是够辛苦的,陪着你折腾这么晚才能赶回家睡觉。”
明琛偏头无辜地看着她,说道:“我不是周扒皮,给他租了隔壁的房子,他现在住隔壁。”
孟一荻愣住,随后无趣地闭上了嘴。
明琛推着轮椅来到了她卧室门口,推开门对她讲道:“你的房间没有变,洗漱用品都在盥洗台下的柜子里,都是新的。床单被罩也是阿姨才换的。衣服也还有,你自己找来换洗。”
孟一荻抬眼望去,的确,所有的一切和她搬出去的时候并没有不同。
这一刹那,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两人又回到了当初家庭戒毒的那段时光。
明琛偏头望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我睡了啊,你也早点儿睡,晚安。”
孟一荻见他推着轮椅往卧室走去,故意问道:“你不洗漱了吗?”
“我刚才洗过了,这会儿——”明琛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抿紧了嘴巴。
孟一荻挑了下眉,莫名其妙地想要戳破他,“你不是说下班了顺带过来接我的吗?”
明琛挠了挠头,“啊,是吗?这样啊?我不记得了。不行了,我好困啊,我得睡了,睡了睡了!”
看他装傻充愣地往屋里推着轮椅走去,孟一荻颇为无语。
随后,她也转身进了卧室,然后洗漱上床。
刷牙的时候她脑海里过了许多东西,原本以为这一晚必定翻来覆去又会失眠,结果没想到一沾到枕头,她竟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东方已是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