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这不是笨拙的安慰,而是郑重的承诺,也是在阐明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
猫猫又窝回了熟悉的地方,虽然这里还有点湿漉漉地,充满了让猫不舒服的潮湿水汽,但是四周围堪称半封闭的环境,阻隔了其他陌生人类对它的视线,还是让它感觉更为安心几分。
紧绷的神经一松懈,紧随而来的就是逐渐昏沉的意识。
猫猫两只前爪抱着自己的尾巴,将被尾巴卷着的大宝贝藏在柔软的腹部里,整只猫卷缩成一颗毛球球,就这么窝在沈诚怀里睡了过去。
身体无意识地沉浸入修炼状态。
令沈诚注意到怀中猫咪状态的,是自己身前不断被烘干的衣物。
看似熟睡的猫咪身上散发出一股又一股温和的热量,不仅反过来温暖了在暴雨冷风中受寒的沈诚,还帮着他一点点将湿透的衣物烘干。
索性他衣服布料是深色的,干跟没干颜色差别不大,再加上外头乌云罩顶,天色昏暗,也没人能看清他的衣服是干的还是湿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
大雨没停,泥石流还在四处横闯,其他被派出去探查周围情况的救援战士们也都陆续回来了。
他们带来的消息跟沈诚差不多。
全部撤退路线都被泥石流堵死,他们如今等同于被困在一座孤岛上,还随时有可能被不断涨起的洪水淹没。
这显然不是个好消息,临时营地内的气氛一时紧绷,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一两声啜泣。
“营长,我们怎么办?”
所有人,包括村民们都将希翼的眼神投向沈诚。
沈诚丝毫不显慌乱,神情依旧镇定道:“等。”
要么等救援,要么等到雨停了,洪水褪去,他们自然可以脱困。
不过等归等,该有的准备也得做起来。
例如那已经承接了不少雨水的遮雨棚需要泻一下水,免得被压塌,再例如清点一下他们的剩余物资,主要是粮食,看看还能撑多久,还得想办法弄一条结实的绳索,必要时刻可能得靠这个穿越洪水脱困……
事挺多,包括沈诚在内,谁都不能闲下来。
幸运的是,老天爷还是眷顾他们的。
在连续下了两天两夜之后,雨终于停了,看着天际透过云层倾洒而下的阳光,不少人忍不住露出笑容,欢呼起来。
特别是在听见有人来救援他们之后,欢呼声更大了。
只是,在获救之前,他们需要面临一个难题。
——渡河。
这条河,不是普通的河,而是由洪水形成的湍急河流。
河流太急,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流,人一下去,稍微一个不慎就得被冲走,偏偏就因为水流太急,也没办法开船过来。
而他们被困的地方,之前就讲过了,被洪水围成了一座孤岛,如果不渡河,就不可能脱困。
“同志,我们不可以等洪水退了再走吗?”
一位畏惧于洪水威力的村民战战兢兢地提问。
不等沈诚回应,他旁边的那位面容青涩的小战士就帮着回答了:“等不了,你刚刚没听见吗?对岸的救援人员说,雨还有得下,我们现在不走,等雨又下起来,恐怕就难走了。”
怕他们这边被困的人听不见,那边的人拿着个大喇叭,喊得声嘶力竭,非常努力地给他们解说清楚目前的情况,偏还是有人没注意仔细听。
这可是关乎生死的事,还这么马虎。
小战士心底无奈地叹息。
其实说起来,也是他们这些人倒霉。
实际上在他们之前,沈诚他们就已经连夜以最快速度搜救了好几波遇难民众,转送去了安全地带。
他们这一波算是最后一波撤离人员,可惜因为晚了一步,就只能被困在这里两天两夜,还好这里地势足够高,最后洪水也没淹到这边来,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想渡河,救援跟被救援双方都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
——怎么渡?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中间一高一低,拉两根结实的绳子,然后人踩在绳子上凌空从河面上渡过来。
这是最好的防护了。
就算不小心掉进水里,人也能拉着绳子不被冲走。
要怎么抛绳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河面宽度也就十多米,那边就算是把绳子绑在最古老的弓箭上都可以射过来。
可问题是,有些村民不敢这么渡河。
特别是那些体力弱的老人跟孩子们,这已经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他们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
“让能过的人绑好安全绳后自己过,不能过的我们一个个背过去。”
救援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特别是在情况不明的条件下,每分每秒都像是在阎王门前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