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
姜晖然感到身后的气息消失了,猛地转过身去,发现空无一人。
他惊恐地查看四周,都没有看见花祭的影子。
这个疯妖精去哪了?
他说的游戏是什么意思?!
黎阳和粉丝们拍完照, 和他们挨个说再见。等粉丝都走完了,他便看见了不远处,急得满头大汗的姜晖然。
看他的样子, 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越想越不对劲。
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想着想着,黎阳从快走,逐渐变成了小跑。
当他来到姜晖然面前时,姜晖然被吓了一大跳。
黎阳:花祭呢?
刚刚明明看见他们俩站在一起的。
姜晖然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这家伙
黎阳闭上眼睛, 嗅了嗅鼻子。
这香味传来的方向是海里。
难道花祭在海里?!
黎阳一把抓住了姜晖然的领子,狠狠等了他一眼,你对花祭做什么了?
完全不知情的姜晖然:我不知道, 是那个疯子自己咳咳, 你先放开我!
你把他扔海里了?用你那所谓的捉妖术?
黎阳!你清醒一点!我们才是一个战线的!妖精的话不能信!千万千万别被迷惑了!你这样迟早要完蛋!我说过, 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一定会后悔的!害人害己!你
姜晖然说的话,黎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满心只有花祭的安危。
花祭连浴室那种潮湿的地方都不能久待,他要是真的在海里
还能活命吗?
该死。黎阳倏的松开姜晖然,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跑过去。
姜晖然冲他的背影大叫:黎阳!你疯了?!你干什么!快给我回来!
在他坠崖的时候,是花祭救了他的命。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
因为他的嗅觉神经对花祭的花香十分敏感, 他确信现在自己可以精准定位到他的位置。
大概,是在浅海。
在黎润生培养他成长的过程中,游泳成了他十分拿手的技能。
他的水性足够好。
于是黎阳脱掉外套往旁边一甩,跳了进去。
海水,又冷又咸。
黎阳艰难地撑着眼帘,顺着香味不断向前游。
花祭,你在哪?
可千万不要死。
不知道游了多久,一张惨白的脸闯入他的视野。
是花祭。
黎阳加快了手臂游划的速度,很快来到他的面前。
此时此刻,这张脸上唯一一点的血色,就是他右眼尾的血红色泪痣。
他的双臂无力地飘着,乌黑浓密的头发像是水草摇曳。
他的眼眸轻阖,像是真的没了生机。
虽然这个样子,也是美得不像话。
别死黎阳抬起手,覆上他的脸颊,不许死,听见没有
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到底是在海里泡了多久?
把一朵花扔进海里,花很快就会淹死。
既然他现在是人形,那么用人类的方法,或许
来不及了。
黎阳紧紧闭上了眼,将嘴唇印上他的嘴唇,努力想要撬开他的双唇,为他渡气。
游戏结束了。
他又赢了。
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开始了一场短暂而刺激的游戏。
他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黎阳果然还是放不下他,没法抛下他不管。
原来这虚假的人世间,真的会有人在乎一朵花的生命。
一朵阴暗的,见不得阳光的,受种族排挤的黑玫瑰。
听说两人落水后,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报告给导演。迟迟见不到人出来,大家都焦急万分,却没有人敢靠近那片冰冷的水域。
是黎阳!他们出来了!
上岸的时候,花祭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黎阳背着他,一点一点艰难地往前挪动。
两个人浑身湿得透潮。
董晓宇被吓得不轻,焦急地围过去问:怎么样?你们俩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就掉海里了?要不要找医生过来?
黎阳刚灌了一肚子海水,身上还背着个人,根本没什么力气回答董晓宇的问题,只顾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花祭怎么了?溺水了?
他没事黎阳的语气很弱,现在,我要带他回去。
好好好,我们马上回去,马上回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回到光明村后,黎阳废了老大的劲把花祭拖到床上,把湿掉的衣服和裤子一件件脱了扔在地上。
他这身体也太白了。
卢霄丝毫都没有夸张,是白到发光的程度。
脱得只剩最后一条内裤的时候,他犹豫了。
内裤也被海水浸湿得很彻底。
算了,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何必那么纠结。
再说了,之前喝醉酒那次,人家不是也不害臊地把他扒了个精光吗?
这要是给他留这条内裤,还吃亏了呢。
黎阳皱着眉头帮他脱完,迅速把大被子往他身上一盖,心里如落大石。
接着,他从外面打来一盆清水,拿来一条毛巾,抽出他的手臂,帮他擦去海水。
花祭的体温本来就低得骇人,相比之下海水倒没有那么冰凉。
黎阳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掌心朝上,从脖子开始,顺着手臂明晰的轮廓向下擦拭,一阵轻一阵重。
擦完手臂,黎阳把床边的凳子挪近了些,擦他的胸口。
整个人几乎伏在他的身上。
一边擦,眼神不自觉飘到那微张的嘴唇。
虽然颜色还是很浅,但总算不似在海水里那样惨白。
黎阳盯了一会儿,才继续手里的动作。
突然,他的手腕冷不丁被人擒住了,毛巾跟着手里滑了出去。
花祭半张开眼眸,有些低沉的声线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你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