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离被塞进了车子后备箱。
车里……
段星阑已经没有办法开车了,易楼已年迈,刚才还吐了血,所以只能深歌撑着身体,开着车子。
易楼虚弱的捂着胸口:“段星阑,你当真把产业都转入了深歌名下?”
深歌疼的不想说话,但还是缓缓开口:“没有,而且我对你们的产业不感兴趣。”
易楼心中的气舒缓了下来,不再感到深重。
易楼纠结了好久,才说:“谢谢你深歌。”
“不用,我是为了段星阑。”
段星阑躺在车座上,微弱的呼吸着,整个人已经昏死。
车子开到半路,深歌停下车,她下车打开后备箱,把深离扔在了荒无人烟的树林里。
“深歌,看在我养育你十几年的份上,不要把我扔在这里,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们,我会乖乖回到法国。”
“呵呵……深离,你好自为之吧,能不能让你活下来,让天意决定吧。”
深歌绝情的回到了车。
刚到医院,深歌就倒了下去。
深歌醒来,感觉嘴唇湿湿的,原来是莫失在用棉签沾水给她擦嘴唇,她轻轻的问:“段星阑怎么样了?”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最近老是进医院,吓死我了。”莫失扔掉棉签,“你啊,该去算算命了。”
“我没事,他受伤很严重,我很担心。”
“他没事,活着。”
深歌送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是不是喜欢上段星阑了。”
“没有……”深歌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
“自从我知道他是星星之后,我就一直把他当作我心里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与他已经订婚,而且,你与他之间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朋友范畴了。你这样就很自相矛盾。”
“我知道……我欠他太多了……所以……还有就是……”
“深歌,景音弦已经离开了……你可以试着喜欢他。”
“我努力过……但是我还是爱景音弦。”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更加伤害段星阑。”
“莫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段时间,知道景音弦坠海,我整个人都傻了,易楼用段星阑的身体来威胁我,让我结婚,那时候我整个人处于无声崩溃的中,都认为无所谓了,但是我脑海还闪过一丝报复的念头。”
“报复?”
“我是易楼的亲生女儿。”
莫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你说,你是易楼的亲生女儿?”
“嗯……”
“我这是看了现实版狗血剧吗?”
“是的。”
“那你与段星阑订婚,岂不是……”
“其实,后来我后悔了,我认为我这一生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每一个决定都伤害自己也伤害身边的人。”
“那你会与段星阑取消婚约吗?”
“也许会吧,人的情感真的很复杂,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那之前你与段星阑甜蜜的时光,是你故意……”
“嗯……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残忍,但是我能给的,只有这些了,我能看得出,他尽管害怕我的反常,但他快乐,是真的快乐。”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我离开,他能有一段关于我与他的美好回忆,这样他就不会太遗憾。”
“瞎说什么呢。”
深歌住院期间,易楼来看过她。
“深歌……我对不起你。”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妈。”
“我知道……那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可以吗?”
深歌极其冷漠:“不用。”
“深歌,你明明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为什么还要同意你与段星阑的婚事。”
“只是收养的儿子,又无血缘,有何不可?还是你觉得违背伦理道德?”
“这确实……”
“呵呵……这只是传出去不好听而已,你可以把这件事想成以前时代养的童养媳,其实是一样的。”
“荒唐……”
“你若是觉得荒唐,大可取消婚约,当初我答应,也有报复的意思。”
“你……”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想一想你曾经做的事情……”
“你这样对段星阑不过分吗?”
“我会赔罪的。”
半晌……
“深歌,你会接受我这个父亲吗?”
“不会……无论我有多缺父爱,我也不会接受,这么多年来,我已经熬过来了,不再需要了,我消耗掉这个残酷的真相,就已经让我受尽了折磨与痛苦。”
“好吧……若是你以后有困难,尽管向我开口。”
“我现在说,可以吗?”
“可以。”
“不要再惩罚段星阑了,他是一个孤儿,你还这样对待他,有人性吗?他的背上全是疤痕。”
“我只是……”
“给你赚钱的工具是吗?他有血有肉,他也会痛,虽然是收养的儿子,也请你心疼他。”
在两人住院期间,两人没有见过一次面,深歌每次都想去病房看段星阑,但走在门口又退了回去。段星阑也同样如此。
两人出院的这一天,才见面。
段星阑开着车,深歌依旧坐在副驾驶。
开了一段路之后,深歌轻轻的说:“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深歌不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到家的时候,段星阑像例行公事的口吻:“要吃什么?”
“随便,都可以。”
“那我点外卖。”
“我做吧。”
“才出院,就好好休息吧。”
“那好吧。”
段星阑钻进书房里,深歌回到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