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戛然而止,男人停手,他缓睁开双眼,眼中的温情点点消散,剩的只是无限冷漠和孤凉。
“日前属下同三娘回京,温州为开济之地,竟涌大批难民,属下打听听闻朝廷垄断多地盐,粮等司属。朝廷粮盐等司皆由岳凍阳门下掌管,属下觉得,时日到了。”孟卓朗面目严肃,白衣加身,俊朗飘逸。
“说你的想法。”男人言语淡若。
“岳凍阳逆反之心几年前已然知晓,加之幕后韩王,眼下他们急于垄断这些官家要害,无非是想统一朝廷税资,物资,以获经济来源。一旦拿到军事大权,谋反便会名副其实落下,只怕那时韩王会采逼宫之举。九州华夏,诸国担为附属,积水汇河。属下以为,是时候到列国走一趟了。”
冷邵玉站起身,双手背向身后,走到亭前。
他微眯起眼眸,仿若暗藏了什么难以目测的谋划。
“是,三日后,属下动身濮阳七国。”
“那个男人还没有消息?”冷邵玉沉着脸,孤清自傲。
即便知晓了唐傲的身份,他还是不会给予他以敬称,甚至连唐傲这个名字,他都不屑称谓,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高高在上。
“属下觉得,王妃极有可能与大皇子同行。”孟卓朗一向精明,任何事,他的确想的足够周全。
冷邵玉低首,温柔的眼眸一撇琉璃,夕阳偏斜,那一抹透过花枝洒在琴弦上的微光,犹如世间最美的微波,而他醉人的眼眸,恰恰能将此柔化。
“唐傲。”男人轻喃。
他站在亭前,长衣翩翩,孟卓朗看着他的身影,缓垂下头,说道“王爷不必担心,大皇子不会说出王妃的身世,至少……”
“至少本王还没死。”冷邵玉挑起唇角,勾起轻柔的笑。
“王爷。”
也正是这样,孟卓朗却不敢再言其他。
麻姑走到男人身后,她抬眼瞧了卓朗一眼,转脸低头道“禀王爷,属下已将司徒氏送到清佛寺,这辈子她都别想再踏出寺门一步。王爷开恩,也算留了她的命。”
“王爷要如何处置汉朝王府?”孟卓朗问。
男人背对此二人,并未开口。
他深深凝着丛林某处,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在想着谁?
日斜房梁,如纱的薄云在蔚蓝的天空中缓缓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