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力安看着岑薇苍白的小脸儿,泪珠儿不断掉落,心痛已极,伸出手,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安慰着,“岑儿,我没事,真的!我从小习武,身体好的很。真的,我没事,不要哭了,再哭,我的心都痛了。”
岑薇抽抽噎噎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泪水涟涟地望着雷力安,“都怪我不好,不该把你赶出去。”而后埋怨道:“你就那么笨?宁可在外面冻着,也不知道再回来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我的话了!”
雷力安躺在床上,虚弱地笑笑,强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温言软语、好脾气地逗着岑薇道:“呵呵,我是笨笨,以后岑儿就喊我笨笨好了。笨笨从现在起只听岑儿的话,岑儿让笨笨往东,笨笨绝不往西!岑儿让笨笨跳楼,笨笨绝不跳海!岑儿让笨笨亲嘴,笨笨绝不亲脸!好不好?”
岑薇带着满脸的泪听着雷力安的话,心中被甜蜜充满,迟钝的大脑并未意识到雷力安最后一句说了些什么,雷力安眯着一双眼,将温柔的戏谑藏在眼底,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身体上的痛楚似乎也减轻许多。
过了半天,岑薇才回味过来,迟疑地看着雷力安问道:“你……刚刚最后一句说什么来着?什么亲嘴、亲脸?”
雷力安闷笑着,闭上眼,“唔,我困了,让我睡会儿,八点半叫醒我,咱俩去吃点早餐就出发。”
岑薇狐疑地看着雷力安忍着笑的脸,总觉得有种被他涮了的感觉,望望他,低头想想,眼珠子转转,忽地一下双眼瞪大,尤带着泪的脸上转眼盛满怒意,“你!你耍我!”
雷力安睁开双眼,无辜地望向岑薇,反问道:“我耍你?我耍你什么了?”
“你、你、你,”岑薇“你”了半天,脸涨得通红,下面那句“岑儿让笨笨亲嘴,笨笨绝不亲脸”的话就是羞得说不出口,一急之下,也忘了雷力安正在病中,施展出二指禅功就向雷力安身上招呼起来。
“唔,岑儿,你想谋杀亲夫呀!我可还是病人呢!”雷力安装模作样地呼天抢地起来,唇边宠溺的笑意足以将人淹死。
他伸出手,抓住在他身上乱捏乱掐的小手,她再这么乱掐下去,他的自制力可就控制不住对她的渴望了。手上用力一拉,将岑薇拉跌在自己身上,而后一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亲亲她因激动而泛红的小脸,头埋进她的肩窝里,闷声闷气地说道:“岑儿,别动,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
雷力安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急忙将脸转向一旁,脸埋进被子里。
岑薇也顾不上挣扎,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焦急地、担心地轻问道:“涟,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去医院吧?”
雷力安待这阵咳嗽过去,喘喘气,从岑薇身上翻身下来,将岑薇推坐起来,自己尽量远离岑薇,“不用了,我睡一会儿就好。”
岑薇充满担忧地看着他,刚刚他抱着自己时,感觉他就象一个火炉一般。她起身来到卫生间,拧了一条冷毛巾,敷到雷力安的额头上,雷力安微微睁眼看看她,给她一个温柔的笑,拉过她的一只手握在手中放到胸前,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岑薇坐在他的床沿上,心痛看着他,用空着的那只手将掉落在他额前零乱的额发轻轻地理顺,手指沿着他宽广的额,划过高挺的鼻,落在红润的唇,流连其上,痴痴地看着面前这张俊美非凡的脸。想到他因自己的任性而挨了一夜的冻,心中就悔恨不已。
雷力安昏睡中感觉到一根纤细、冰凉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滑动,最终停留在自己的唇上摩挲着,下意识地张开嘴想将那根手指噙住,想要留住那份清凉。谁知,他的嘴刚刚一动,那根手指受到惊扰,立刻躲了开去。他有心想要睁开眼,无奈,头脑已有些昏沉,眼皮也开始粘滞,浑身疲乏无力,不想动弹,脑中模模糊糊地想着,他的岑儿真是只害羞的小白兔,他好想抱着她,感受她的温柔、她的绵软,他从未如此渴望过想要紧拥一个女人。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睡得也不沉,却无法醒来。昏睡中,雷力安感觉自己似被人抬了起来,想要挣脱,却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人宰割。紧接着,似乎周围围满了人,声音嘈杂混乱,听不真切,空洞而虚幻。自己手里紧握着的小手被人强行拉开,有人上来给他的手臂绑上宽宽的带子,有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肌肤上,带给自己短暂的冰爽。
周围人来来去去,不知在忙活些什么,这些人里却没有那个他一心牵挂的小人儿。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他焦灼万分,想要睁开双眼,却有心无力。他的心有些慌乱,难道,她又在生自己的气?埋怨自己只顾自己睡觉,而冷落了她?难道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趁自己睡着,又逃离了自己?越想心越慌,越慌越想清醒过来,想要将她找到,将她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
雷力安拼尽全身力气终于睁开眼,发出一声焦急地呼喊,“岑儿!”
立刻有人俯下身来,将耳朵凑到他唇旁,一个陌生的声音轻问道:“先生?你醒了?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