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花雨中开心地跳着、旋转着,突然跌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回头望去,只见雷力安正含笑看着她,满目宠溺与爱恋。
她娇笑着,回转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向那张嫣红薄唇。
“涟。”岑薇轻轻呓语,将正沉醉在她气息中的男子惊醒,猛然抬起头来紧盯着她的脸,听清她的呓语后,刚刚若烈阳般炽热的目光陡然冰寒入骨,若樱花般粉润的媚颜立刻变成地狱里的修罗,双眸紧缩,一只大手伸向岑薇纤细的脖子,慢慢收紧。
随着那只大手的紧缩,岑薇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小嘴张开,以便呼入更多的空气,眉头缩起,承受着这窒息的痛苦。
睡梦中,岑薇正尽情享受着爱情的芬芳与甜蜜,忽然场景一变,雷力安不见了,樱花林消失了,自己陷入一片泥潭之中,正在不断下沉,粘稠的泥浆已埋至自己胸口,不停地将自己肺中的空气挤出,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异常。
想要呼喊,胸口如有千斤重石,无法出声,绝望渐渐充斥全身,自己就要这么去了么?好不甘心,美好的人生刚刚就要开始,自己就要离开?
涟,自己刚刚与他共渡爱河,还有一辈子幸福的生活没有一起度过,如何能舍?
梦龙、金鑫,自己还欠他们许多人情,没有还清,如何能离?
还有霙儿,那个与他在一起女人含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是他的归宿吗?
霙儿,霙儿,一想起他孤苦无依、化身为鸟,跟随她来到这个世上,她的心就变得柔软,她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怎能还未看到他成家立业,就此而去?
“霙儿。”岑薇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眉宇之间充满了浓浓的担忧与不安。
男子听到岑薇吐出这两个字,神情巨变,痛苦渲染了他整个脸庞,他的手不再稳定,他的意志被瞬间击垮,他的泪水簌簌而下,颗颗砸在岑薇的脸上,手指再也无法掐住她的脖子,颤抖着缓缓松开,轻移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而后将她更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自己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轻轻啜泣。
第二天,岑薇被闹钟惊醒,坐起后,呆坐半晌,感觉有些不真实,脖子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揽镜自照,隐隐的青,似有若无。
昨晚,自雷奕霙离家出走后,这半年来睡得最为踏实安心的一晚,自己似乎在一个温暖舒适且无比熟悉的怀抱里,鼻端似乎还存留有他清爽的男子气息,那气息是属于霙儿的。
岑薇环顾四周,除了她自己,哪里有雷奕霙的身影?也许是因为昨日见了他,所以勾起了自己对他的思念,才会认为自己是躺在雷奕霙的怀抱里。
摇摇头,使劲拍拍脸,将所有的困惑及幻想拍走,岑薇急忙起身以冲锋陷阵的姿态投入新的一天的战斗中。
来到事务所,先去找柯梦龙汇报昨日去子墨轩的情况,而后顺口问道:“柯总,”
不等岑薇的话问出,柯梦龙的眉头蹙起,轻斥道:“岑薇,说过多少次,你向平常一样直呼我梦龙就可以了,为何总是记不住?”岑薇总是称他为“柯总”,似乎是借此来刻意保持彼此间的距离,这令他很是不舒服。
岑薇讪讪地笑着,“你是我的老板,怎能再象以前一样随意?”
柯梦龙鼓着腮瞪着岑薇,岑薇来个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我想问你个事儿。”
柯梦龙轻叹一口气,在她面前,他总是甘败下风,“什么事?”
岑薇略带沉思,问道:“你知道含香吗?”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含香绝非常人,是个经常出入各种场合之人,类似柯梦龙这类人即使不认识,也会略知一二。
果然,柯梦龙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就皱在一起,带了厌恶,问道:“你怎么会认得她?”
岑薇一愣,“我不认得她,只是见过一面。”
柯梦龙说道:“不认得最好,那种女人你离得越远越好。她是市里最高档的酒店忆江南的老板,你怎么想起打听她呢?”
“哦,”岑薇掩饰道,“没什么,只是昨天见过她一面,觉得好奇。”
柯梦龙警告道:“那种女人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不要与她有什么来往。”
岑薇漫应一声,心中有了担忧,霙儿与她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不利于霙儿的事情发生?
此后几日,岑薇都心神不定,无法静下心来,脑子里总是出现那日与雷奕霙相见的那一幕,那个含香视雷奕霙如同私有物般的小心戒备,令岑薇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