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公主即是远邪郡主!”雷奕霙肯定地说道,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
“什么?”雷玉蛟与雷玉麟再度大惊失色,雷玉蛟瘫软的身体从椅塌中弹起,绷得笔直,略向前倾,不敢置信地瞪着雷奕霙。
雷玉麟被这话震得七魄丢了三对,只剩一魄勉强在体内挂着,吊着胸中的一口气。
雷玉蛟再也维持不住帝王的矜持,略带惊慌地问道:“墨秋公主怎会是远邪郡主?远邪……她不是在三年前于旱海沙漠失踪吗?”
“姐姐当年的确是在旱海中失踪,但机缘巧合,救下山郎国当今圣上狐狼,并结拜为兄妹。狐狼登基后,封其为公主,号墨秋。”雷奕霙将实情缓缓托出。
雷玉蛟呻吟一声,再度瘫软在椅塌上,这难道是天意?
“这一切你是如何得知?”雷玉麟终于稍微镇静一些,微微颤声问道。
“这三年来,孩儿一直在寻找姐姐,几个月前终于在火郎国找见姐姐,当时姐姐正被火郎国大王耶律猊软禁于王宫,为救姐姐,孩儿潜入宫中,姐姐将这三年来的遭遇告之于孩儿,孩儿始知。孩儿正准备营救姐姐之时,闻迅而来的七皇叔率其暗部及山郎国死士,将姐姐救出,返回边关七皇叔府邸。孩儿前去探望,恰逢姐姐与七皇叔双双从寝居而出,姐姐面之黑肤已去,是以得知与姐姐云雨之人正是七皇叔!”雷奕霙渐渐平静的语调,随着叙述,语调开始波动,及至最后,已是咬牙切齿,满脸的恨意。
“孩儿还探得消息,七皇叔雷玉螭意欲叛国,准备携姐姐前往山郎国。是以,孩儿恳请皇上派兵捉拿叛国贼雷玉螭,救回姐姐。”雷奕霙接着抖出新的情报,将雷玉蛟与雷玉麟再度惊出一身冷汗。
想那雷玉螭守卫边关多年,屡立战功,不仅威望高绝,更是手握重兵,其部下大多与他出生入死,奋战沙场多年,与其感情极厚,他若是要反,其部下跟随者必众,加之其神出鬼没的战略战术,一身出神入化的神功,可谓无人能敌。
思及此层,雷玉蛟感觉椅塌上似有火在烧,令他无法安坐。他得采取措施,无论采用何种手段,都不能让雷玉螭离开夜郎。
“兹事体大,朕需要慎重考虑,朕先修书一封,召其回京。若其应召回京,其心在朝;若是不归,其心必异,再捉捕回京即可。”雷玉蛟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雷奕霙听雷玉蛟如此安排,心中大急,他自边关出来至京,时日已是不短,他留下的暗哨传回的消息,雷岑二人正在做离开的准备,一旦准备好,就有可能离开,二人一旦进入山郎国境内,依岑薇在山郎国内的身份地位,必是重兵护送,想要将岑薇追回,难上加难。
“皇上!此事时不我待,还请皇上速速发兵捉拿叛贼雷玉螭!”雷奕霙“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俯身急声恳求。
雷玉蛟龙颜不悦,恼火地说道:“休要胡闹!国之大事,岂能容你擅言!仅凭你一言之词就定七皇弟叛国之罪未免牵强!七皇弟守疆卫国多年,一向忠忠耿耿,未见异心,朕看他不过是被远邪郡主一时迷惑,受了那妖女惑言,一时糊涂罢了!将那妖女诛之,方是当务之急!”
“皇上!万万不可!”雷奕霙闻言惊呼,直起身来跪行至雷玉蛟身前,抱住雷玉蛟的腿哀声恳求,“皇上,姐姐不是妖女!她完全是被雷玉螭欺骗,才会误入其途!姐姐曾在雷玉螭府上为婢,却从未见过雷玉螭,后与其相遇,其骗姐姐说是雷玉螭的右将,姐姐信以为真,被其媚惑!其错不在姐姐!还求皇上念在其命运多舛的份儿上,网开一面,将她囚于王府内即可。”
“孽障!不可胡闹!你为何三番五次要为那妖女求情!”雷玉麟见雷奕霙再三为岑薇开脱求情,不禁恼怒异常。
“姐姐不是妖女!”雷奕霙听父王再三称岑薇为妖女,情绪激动起来,“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拳紧握,怒目瞪向雷玉麟,冲着雷玉麟大吼道,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如此诋毁他心爱的姐姐。
“姐姐不是妖女!姐姐是天下最温柔、最温暖、最善良的人!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女人!姐姐是我的!谁也休想将他从我身边夺走!”雷奕霙面目扭曲狰狞,双目赤红,神情颠狂,疯狂地怒吼着。
雷玉蛟与雷玉麟看着状似疯颠的雷奕霙,听着他发自肺腑的话语,倒抽一口凉气。
“霙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雷玉麟不敢置信地说道,“她是你亲姐姐,你……你怎可对她有非分之想?这是乱伦,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雷奕霙的神态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狂吼道:“我只知道我爱她、我要她!谁也不能碰她分毫!可是,雷玉螭那个混蛋却碰了她、玷污了她,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听到雷奕霙疯狂的话语,雷玉蛟哀叹一声,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证实。
自那次去三王府探病,他就隐隐地感觉到雷奕霙对岑薇的感情非比寻常,姐弟之情过于浓烈,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想着也许是他幼年失母,所以会对年长于己的姐姐产生过度依赖,所以怀疑归怀疑,并未细究,也就放任自流,谁知终成大患。
雷玉麟闻言,怒不可遏,抬起手来再度挥向雷奕霙,这次手上更是暗注了三成内劲,雷奕霙并无防备,被打得倒退两步,脸颊顿时红肿起来,柔美的唇角撕裂,一丝鲜血缓缓流至下巴,滴落尘埃。
雷奕霙也不擦去血迹,倔强地挺立在那里,目光依旧疯狂而执着。
他冷笑一声,似宣誓般说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弃姐姐!如果你们要一意孤行,要致姐姐于死地,我必会不择手段誓死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