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力安转身来到客厅,沮丧地向沙发上一倒,手捶着额头,一脸的郁闷,“不仅不同意,反而要追加投资,说是要帮唐雷娇渡过难关,不论我怎么说,老头子就是不同意撤资,说是不能落井下石、背信弃义,给我讲了一大堆的道理,真是令人头痛!老头子实在是太顽固了。”
“老头子为什么就是不肯撤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雷清流忿忿地说道。
“哼,为什么?只是因为唐雷娇是他的梦中情人,就这么简单!”雷力安轻蔑地说道,“雷老头年轻时,与唐雷娇相遇后,就再也没有忘了她,是他的梦中情人!”
“哈,哈哈,还真是没看出来,风流一世的老头子竟也是个痴情种子!”雷清流嘲讽地干笑起来,“既然他这么痴情,干嘛要娶咱们老娘!既然娶了她,为何不守着她,仍在外风流不断,害得老娘整日郁郁寡欢!”狭长雷眸中染上了寒霜。
雷力安轻叹一口气,“当年,老头子遇见唐雷娇时,她已经订婚,但是因她不满这门亲,在订婚当日逃婚,自己去了丽江散心,在那里遇见了独自旅行的老头子。老头子对唐雷娇一见钟情,对唐雷娇展开了攻势,唐雷娇对老头子始终不冷不热的,并不十分上心。二人相识后的第三天,唐雷娇又认识了一个姓林的,二人一见倾心,没几天就打得火热,将老头子晾在了一边。老头子伤心之余,提前返程,回家按照奶奶的吩咐娶了老娘,心始终挂在唐雷娇身上。”
“哼!难道这就是他可以出去风流的借口吗?”雷清流冷冷地道。
“唉,老二,你没有发现他在外找的女人多多少少都与唐雷娇有些相像吗?”雷力安再度轻叹一口气,心中对父亲的做法虽然不满,但是在自己爱上岑薇后,才明白当爱一个人而得不到时那种痛苦,为缓解那份痛苦,会将那一腔情思转嫁到其他事物或人身上去。
雷清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从小因为父亲的风流伤害了无辜的母亲,自己是那么的痛恨他,恨他对母亲的淡漠与薄情,但是母亲对父亲似乎也并不在意,对父亲身边有多少女人从来都不关心,她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醉心于茶道、书法中。长大成人后,他认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爱情,男人与女人之间只有互相的利用与放纵,因此他放纵着自己,对女人从不留情。直到遇到岑薇,心在她的身上沉沦,品尝到爱情的苦涩,这才理解到父亲因得不到而受的苦楚。
兄弟二人沉默一会儿,雷清流才又开口说道:“如果老头子不肯撤资,咱们该怎么办?”
“不肯就不肯吧,反正是老头子有的是钱。”雷力安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放弃了?岑子牺牲了这么多,就白白便宜那个唐雷娇了?”雷清流的嗓门不由得升高起来。
“哼!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自己的女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会任由伤害她的那些人舒心地活着吗?”雷力安挑起了眉毛,冷哼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撤资是对唐雷娇最为有力的打击,卓福公司的资金链只要一断,唐雷娇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翻身。”雷清流焦躁地说道,烦躁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几天我也沉下心来仔细想过,撤资对唐雷娇固然是一个重大打击,可是对岑儿同样没有什么好处。”雷力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雷清流愣怔一下,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雷力安,“岑子……”脑中飞速地旋转着,快速地分析着事情的本质。
不过两分钟,雷清流眼眸突然一亮,双手一拍,走到雷力安的面前,双臂环胸,一手捏着下巴,分析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卓福公司如果破产倒闭,虽然唐雷娇和夏秋贵以及夏佳嘉失去了这份资产,岑子同样也得不到她那份儿应得的,对岑子来说也是一个重大损失,对吗?”
雷力安站起身来,走到雷清流身旁,一脸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略带揶谕地说道:“你小子不笨嘛!脑子转得挺快的。”
雷清流甩开雷力安的手,不满地说道:“你别门缝里看人!我只是有时懒得动脑子罢了。”
雷力安走到冰箱前,里面有岑薇经常准备好的啤酒,取出一罐冰镇啤酒,转身问道:“喝吗?”
雷清流毫不客气地说道:“喝。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真是憋得慌。”
雷力安将手中的一罐啤酒扔给雷清流,自己又取出一罐打开,走到沙发前坐下,仰头灌下一大口,这才感觉凉爽一些。
雷清流接过啤酒,也不急着喝,跟着雷力安来到沙发前坐下,看雷力安喝下一口啤酒后一脸惬意,不见忧色,不由得有些焦灼,略带紧张地问道:“既然老头子不肯撤资,毁掉唐雷娇的公司对岑子也没什么好处。但是,如果不毁掉唐雷娇的公司,那又该如何替岑子讨回公道,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雷力安又饮了一口酒,这才不急不躁地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可有什么好办法?”雷清流见雷力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凭着兄弟之间的了解,知道他已有了对策,也就不再着急,沉下气来,打开啤酒,喝了一口,让那股清凉赶走初夏带来的燥热和心头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