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书净轻轻抚摸着他憔悴的脸,泣不成声,都是她把他害成这样,一切都是她的错,可为什么受难的都是她身边的人?这对他们不公平!
她拿出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司温尘清洗伤口,他痛得闷哼了几声,但烧得浑浑噩噩,并没有醒。
石书净扶起他,喂他吃药,但他根本咽不下去,她把药丸磨成粉末,兑了水,含入嘴里,再嘴对嘴喂他喝,如此几番,他才勉强喝下去了一点。
司温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
“石书净?”
“是我!我在这!”
司温尘再次昏迷过去。
楼下,司岚不断看表,焦急地走来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脸色发白。
“爸……你、你不是出去打高尔夫了吗?”
“没心情!干什么都没心情!”
司柏鸿烦躁地抱怨了两句。
“你不用上班?”
“我……我今天不舒服……”
司岚一撒谎,眼神就有些飘忽,下意识望了眼房间。
“温尘怎么样了?”
“正在发高烧。”
司柏鸿叹了口气,最终抵不过担心。
“找张医生过来看看他。”
“嗯!我知道了!你今天起得早,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我就在客厅坐,一会儿去看看他。”
“那、那先换衣服……”
“你怎么了?老看他的房间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他……”
司柏鸿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拧起眉头。
“她在上面?”
司岚一哆嗦。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看她惊慌的眼神,司柏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砸了一个杯子。
“你竟然敢违背我的意思?”
“我只是担心温尘……”
“你这样是害了他!把那个女人带下来。”
司柏鸿一见石书净,就跟见了仇人一般,脸色铁青,像凶狠的野兽。
“你真是大胆,居然敢找上门,还利用司岚和我作对!”
“是我求她带我进来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石书净畏惧司柏鸿,但同时为他卑鄙的行径感到很愤怒,所以也并不怕他,挺直背脊和他对抗。
“我司柏鸿在商场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会看不穿你那点小伎俩?不过,你真是很厉害,连我儿子都被你骗了。”
“我从来没有骗过他任何事,也不是我主动勾他,如果你了解你儿子,就知道他并非一个无脑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根本不清醒,才会被你蒙蔽,他以为是爱情,其实只是你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石书净嗤之以鼻。
“如果你把人性想得那么龌龊,那我无话可说,我是高攀了你们司家,可是,我没有用任何不光彩的手段,倒是您,居然用我亲人和朋友来威胁我,很卑鄙!”
司柏鸿还没被人这么顶撞过,而且是被他最憎恶的女人,一时间怒火攻心。
“你一个已婚的女人,勾我儿子搞婚外恋,就不卑鄙?我真没见过比你更下贱的!别跟我扯什么真爱,你这种贱女人,根本没资格谈什么爱。”
“那是您的看法!你鄙视我的出身和我的过去,我能够理解,但不代表你可以伤害温尘,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想怎么做,还轮得到你指点?那些只是小警告罢了,你胆敢再靠近温尘一步,我会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毁掉,最后再毁了你,对温尘来说,只是失去了一个女人,他永远不可能为了你和司家决裂。”
石书净眼里燃烧着两簇怒火,死死握紧拳头。
“你这么做,就不怕他恨你?”
“他再恨我,我也是他的家人,骨肉亲情,怎么都打不散,但是你,千万别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放弃这段感情。”
“好……”
司柏鸿冷冷地笑起来,眼里闪烁着即将毁灭一切的寒光。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司温尘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石书净和司柏鸿站在悬崖的两端,摇摇欲坠,都伸手向他求助。
“温尘……”
“儿子……”
“石书净……”
“爸……”
他左右为难,最后两人都掉下了悬崖……他绝望地跪了下来,发出撕心裂肺地的嘶吼。
“不……”
“石书净……石书净……石书净……”
司温尘从噩梦中惊醒,全身冷汗,床边,模模糊糊一道身影。
“石书净?”
那人握住了他的手。
久久,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晰,他看清面前的人不是石书净,而是司岚,心瞬间跌入谷底。
“姐。”
干涸的嘴唇扯动,发出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