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是陶嫣然的父亲,你难道不替陶嫣然考虑一下吗?”
陆离为她找这个借口感到无比荒唐,她居然还搬出陶嫣然,她是脑子有问题吗?
“那天我去见她了,也见了她女儿,我知道这几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陶她们母女,这说明你还是有恻隐之心的,我相信陶嫣然也不希望自己父亲坐牢。”
陆离嘴角一扯,戳戳自己的太阳穴。
“我说,你是脑子有问题吗?陶嫣然为什么要在乎陶远胜的死活?你信不信我把陶远胜扔进牢里,她反而会感激我?你去找她,是想求她劝我?结果她还不是拒绝了你?”
“我想她只是因为讨厌我,而不是真的不在乎她父亲的死活。毕竟……血缘关系……”
“她厌恶陶远胜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你。”
他打断她。
“你这是在白费力气。”
陶媛揪紧包带,咬唇,已经黔驴技穷了。
她和陆离之间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不,都不能说是较量,她连成为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她不过是他针板上的一块肉而已,他想怎么处置都行。
事已至此,何必勉强维持着可笑的自尊?
陶媛自嘲地笑了笑,望着他。
“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那些证据也是你故意让齐雄得到的,你目的就是把我引回来,不是吗?”
“没错。”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之前你说我一直缠着你,现在是你在缠着我。”
他说她脑子有问题,陶媛才想说明明脑子有问题的那个是他!
“谁找谁不代表谁缠着谁,你做这么多事请引我来找你,归根结底是你缠着我,不肯放手的那个人是你。你明不明白?”
“我只知道是你想见我。”
陆离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他控制不了。他放不下自尊再去纠缠她,可一见不到她,他的心情就烦躁无比。
“那我现在人在你面前,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杀了你?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
“死,太容易了,真正痛苦的叫生不如死。现在无谓说那么多废话,那就用生意场上那一套来解决最公平。”
他一起身,陶媛就本能地往后缩了一步,只是佯装镇定地挺直后背而已。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恐惧,然而真正由心底钻出的恐惧,怎么也无法隐藏。
“既然是生意,那不就是钱吗?我把陶氏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放了我爸。”
“钱?你有多少?一百亿?两百亿?”
“你别狮子大开口,你明知道陆氏不值那么多钱。”
“那你凭什么在这嚷嚷着要跟我谈钱解决?真是自不量力。”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信步朝她走了过去,像只优雅又危险的猎豹,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
“那你也不该这样乱开价,你这叫勒索。”
“我手里掌握着你要的东西,我想怎么开价都行。交易也好,勒索也罢,总之主动权都在我手里,我说什么数就是什么数。”
“我没那么多钱。”
“那就只有拿其他的来交换了。”
他深邃的目光将她由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眼底隐隐暗藏着不怀好意,陶媛感觉自己是赤.裸的,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在发抖。喉咙里像卡着什么黏黏的东西,一直反胃。
但他嗤笑一声。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想和你做权色交易不成?你还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滩烂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想睡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他的话侮辱性太强,好在陶媛已经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可以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是,我是人尽可夫,那你不应该对我敬而远之,希望我有多远滚多远吗?何必大费周章地把我引来这?”
“因为你的痛苦会让我感到快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该说你有多么的空虚寂寞。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快乐也不是真正的快乐。”
“但你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痛苦,不是吗?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他摸过烟盒,缓缓抽出一根,送进嘴里,歪着头叼着,严肃和雅痞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竟然有一种惊人的魅力,一种……危险的魅力。
“在我看来,你只剩最后一件东西可以作为交换。”
她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警惕地问。
“什么?”
“你的自尊。”
她自嘲一声。
“我倒不知道我的自尊那么值钱。”
“不是你的自尊值钱,而是我的自尊值钱。当年你非要和我离婚的时候,不也是狠狠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打掉孩子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那时候看我为你痛苦,你很开心吧?当年你怎么践踏我的自尊,现在我就要怎么回报你。”
说到底,他还是耿耿于怀,还是不甘心地想要报复她。
“我根本无法理解你的思维,你认为践踏了你的自尊,但就算我让你践踏回来,就能够扯平?就能够当做当年的事情没发生过?不是这么计算的!”
“怎么计算是我的事情。”
他目光一沉,彻底露出了残忍的一面。
“我要你跪下,像狗一样求我放过陶远胜,为你曾经的罪行忏悔……”
陶媛知道他说到做到,气得浑身发抖。
“你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