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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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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姐的葬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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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里不辨日夜。外面亮得很,倒像是中午。

回头去看,列车站竟然消失了。侧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灰墙黑瓦的书报亭,招牌最下面有一行小字:[兼售车票]。

芮一禾走近书报亭,发现亭子正面有三个可以上下滑动的小窗,现在都是紧闭的,深红色的窗帘也拉上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有人吗?”

她敲了敲窗户。

“哗啦……”

窗帘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里面伸出一只青白的手,僵硬的将窗户往上推。一个小巧的青色罐子落在窗旁的大理石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

小陶罐瓶口只有一指粗,瓶身约三指粗细,芮一禾觉得有点像是骨灰坛的缩小版。

那双手重新缩回去,又丢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巧陶罐。

“一罐罗小姐的骨灰换一张票和一百积分。”

声音不甚清晰,芮一禾忙问:“有时间限制吗?能换什么票?能不能换到回去‘人间界’的票?”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零五分,你们要在十二点之前赶到城堡。时间……让我看看,你们一共有三天时间。”

青白的手拉下玻璃窗,拉紧窗帘,态度明确的表示——他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

三人只能顺着林间小道一直往上走……毕竟只有这一条路。

越是往上走,山上的树木越发稀疏。等看到了高塔建筑的顶部,周围几乎全是枯死的大树。食腐的乌鸦站在枝头,注视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单小野听见树枝被自己踩断的声音都会吓一跳。太安静也吓人,赶紧找了个话题。

“严哥,你伤口流的血是绿色的。”不会中毒了吧?

他忽然开口把严俊也吓了一跳,闻言摸摸额头,一看手上沾的血果然是绿色的。

“伤口木木的,一点不疼。”跟溃疡贴上嘴之后的感觉差不多……就跟打了麻药似的。

严俊越想越害怕,眼巴巴的问芮一禾在列车上都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鬼小孩,看到了虚影。

单小野和严俊却只能看到鬼小孩留下的血手印,只能看到衬衣大叔莫名飘到空中,被神秘力量杀死。哦,或许还看到留在车上的衬衣大叔被撕扯吞噬……

她一时间也拿不准,是看得见比较恐怖,还是看不见比较恐怖。

独一无二、与众不同在没搞清楚身处何地之前,让人知晓不是明智选择。芮一禾只是说:“那会我仿佛看到黑影一闪而过,也许是错觉?不过,喇叭里说‘凭票上车,一站一票,对号入座’。你们坐错位置可能有危险,我就提醒了一句。”

“谢谢啊!”

严俊:“还有下车的时候,多亏你拉了我一把……”

这时候,道路的尽头出现了耸立在山崖边的阴森古堡。

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英俊青年站在通往古堡的必经之路上,优雅的脱帽行礼。

“欢迎来到西布斯城堡!在本次副本中,你们可以称呼鄙人为‘管家’。”

自称管家的先生脸上挂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举起文明棍,隔空点了点芮一禾手中攥着的木牌。那是车票消失之后,出现在小桌板的。在路上的时候,芮一禾已经仔细地研究过,没发现小小的木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无法折断,正面有个大写的“肆”字。

管家:“玩家可以把‘贿赂木牌’交给我了。”

芮一禾并没有抗拒的摊开手,便见管家向前走了两步。

这位先生皮肤雪白,说是白得发光也不为过。眉间有一点红痣,为他平添两分圣洁。便是态度倨傲,也令人难以生出厌恶之感。

芮一禾的目光久久的落在管家先生脸上,总觉得管家先生很眼熟。可长相如此出色的人,真见过没理由忘记。

严俊和单小野也不敢对管家说个不字,衬衣大叔死亡太过震撼,他们现在非常听话。

管家将三块木牌一一放进衣服的口袋里,然后露出一个十分虚假的笑容。用有别于刚才的,略显严肃的语调说:“诸位!尊贵的客人们!我代表我的主人——雷蒙德先生,向你们传达他无尽的感激。感谢你们来到城堡做客!作为雷蒙德先生婚礼的见证人,你们将获得最高规格的待遇……”

“等等,婚礼?!”

严俊脱口而出:“不是葬礼吗?”

管家严厉的看着他说:“先生,请不要胡说。我可以原谅你的失言,但这话要让我的主人雷蒙德先生听到,一定会用剑捅烂你的嘴,让你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严俊:“……”

他打了个寒颤。

管家先生一脸的不高兴,好像真的是一名因为客人的冒犯,而替主人感到不悦的忠诚仆人。

芮一禾很确定,这是“角色扮演”。

因为管家先生先前说过,“在本次副本中,你们可以称呼鄙人为管家”。这句话含义超多,可以细品。

还因为管家先生的愤怒不达眼底,流于表面。严厉斥诉严俊的时候,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兴味。

前往古堡的路上,管家先生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名叫波里的地方,生活着一名失去全部家人的少女。她和周围的姑娘都不同,有着细腻的皮肤,柔和的五官,娇小的身躯,甜美的嗓音。天啊!她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认识少女的人都称呼她为来自东方的波里明珠。这迥异的美貌吸引了西布斯城堡的主人,波里的大领主——雷蒙德先生。第一次见到少女,他就产生了怜惜的感情,并对少女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最终,两人成为亲密的爱人。这对恋人会三天后的中午举行婚礼——按照新娘家族的习俗,进行一场具有东方特色的婚礼。看,我们到了。”

通过吊桥,就能看到充满岁月痕迹的古堡。红褐色的外墙上长满深绿色的苔藓,大门口有一匹与真马等高的铜马,驮着残破的盔甲。

头盔里爬出一只四脚蛇,吓得单小野很没出息的躲到芮一禾身后。

城堡里面的空气十分潮湿,放眼望去大厅里全是盔甲。或站或坐,静静地注视着到访的客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家具发霉的味道。城堡里的照明几乎是靠蜡烛和油灯,只有旋转楼梯的外侧有几个很小的窗户,既起不到让新鲜空气涌进来的效果,也不能让自然光照进来。

管家先生淡淡的解释道:“我的主人,雷蒙德先生是一名狂热的收藏家。他对甲胄情有独钟,不管是残破的老古董,还是时髦的新鲜玩意。只要是甲胄,他都感兴趣。”

光线昏暗的城堡里,被摆成各种姿势的甲胄,不免让人产生一些可怖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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