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严兽……你听见没有……放开我……”唐心一开始是近乎哀求地喃语,随着严兽的强硬,她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提高,最后已经完全失控。
“放开我!”
啪——
伴随着唐心失控吼声响起的,是刺耳的巴掌声。
挣扎中唐心狠狠甩了严兽一巴掌。
他被打得偏过头去,俊脸迅速地红肿起来,五个清晰的指印。
“放开我!”唐心大叫着,“啪——”又狠狠地甩过去一巴掌。
红肿的脸颊,留下几道指甲印,猩红的血尖出来,刺着两人的眼。
“放开我!”唐心吼,再一次高高的扬起了手。
严兽却好像失聪了似的,听不见她的话。
长臂紧紧地圈着,大掌扣紧,迈着稳健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唐心并没有死心,更加疯狂地挣扎着,踢打着,掐严兽的脖子,用领带勒他,扯他的头发……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唐心都用了。
严兽从头到尾都不为所动。
哪怕俊脸被憋得通红,脖子上被咬得血淋淋的,脸上一条条的指痕,下颚更是被血染红,都没有松手。
直到唐心用尽所有的力气,精疲力竭地委顿下去,累得再也举不起手,痛苦地闭上双眼……
楼梯间再一次陷入了安静,气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女人,严兽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能怎么解释?
解释了,又有用吗?
五年前用一纸契约夺走她的清白,每天夜里把她当工具发泄,怀孕了之后就把人扔在别墅不管不顾……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他根本找不到理由来解释!
一直站在门后的洛德森拉开了门,看到严兽脸上的伤痕,眼中难掩担忧,“严总,唐小姐……”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严兽打断了。
“去把车开过来。打电话给霍安准,让他代替我上台发言。”
“是。”洛德森看了严兽怀里的女人一眼,忧心忡忡,怕他们再起冲突,却也帮不上忙,只能转身匆匆离开。
大概是真的累了,唐心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就好像彻底绽放过的烟花,燃烧殆尽,再也发不出半点光芒。
严兽看着她这副突然平静下去的样子,心头怵得厉害。
他宁愿唐心像刚才那样抓狂,也不愿意看到这副寂若死灰的模样。
那让他有一种,要彻底失去他的不祥预感……
……
不想被熟人撞见,严兽没有搭公用的电梯,绕了一圈到后方,乘员工电梯下楼。
一楼,洛德森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撑着黑着的伞等候。
霓虹灯穿过雨帘,照亮黑色锃亮的路虎,雨水拍打着车身,再飞溅开来。
寒风夹着雨丝刮过来,冷得疲惫不已的唐心无意识地瑟缩身体,眼眶涩涩地烧灼疼痛。
下一秒,牢牢身上的长臂收紧,男人高热的体温煨过来,灼烫着她的皮肤。
熟悉的味道让唐心头又绞痛起来。
她想挣扎,力气却早已用尽,撞到的脚踝不断地传来一阵阵刺痛,连动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劲。
困兽般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轻颤的睫毛,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被泪水浸湿。
严兽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喉咙涩得像是卡了硬物,上不来,也下不去。
凉薄的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狭长的眸寂寂地垂了下去。
就在洛德森迎上来,准备迈开脚步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目光。
严兽当即皱了眉,转头看过去。
洛德森也发现了。
灰色的卡宴停在暗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窗降了三分之二,路灯照射过去,清晰地看到车内的情况——
陆昊廷一身黑坐在驾驶座上,右手搭着方向盘,右手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五官半隐在光线里,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能依稀地看到紧绷的脸部轮廓,和灼亮得有些发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