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城听了轻轻蹙了蹙眉,他是读圣贤书的,子不语神邪。至于胡春姐的变化,胡海城心想,大约是给撵出家门令她遭了太大刺激,脾性大变罢……
胡春姐不清楚自己已引起了堂兄的怀疑,她怀中揣着余下的30厘钱,去村中宋屠户那儿,预备买一些肉给他们姊弟仨补补身体。
可一问肉价,胡春姐惊的倒抽了一口气儿。
实际上这肉倒亦是否是太贵,可没法子,家中着实太穷了……家中仨成员又全是须要补营养的弱小儿童,胡春姐愁的直想揪自个儿的丫髻,叹了口气儿,犹疑道:“阿叔,给我来5厘钱的……不,10厘钱的罢……”
宋屠户也听闻了胡春姐家中的境遇,瞧着这方才过他砧板高的小娘子,愁眉苦脸的看着砧板上的肉,也非常怜悯她。上完称,称好10厘钱的薄薄一片大肉,宋屠户又在砧板上的大膘子肉上飞疾的片了一刀,割下许多的白肉,把两块肉飞疾的用麻绳扎好,递给胡春姐。
胡春姐有一些呆:“额,阿叔,我便要10厘钱的……”
宋屠户粗声粗气的把肉往胡春姐跟前一推,声如洪钟:“这便是10厘钱的,拿去!”
胡春姐给无情无义的家人磋磨惯了,有一些不习惯,方要推脱,宋屠户双目一瞠:“咋,嫌叔家的肉不中吃呀?”
宋屠户常年杀猪,带着一缕血膻气,村中的小孩儿没不怕他的,见了他撒腿便跑,他也习惯了,经常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存心吓唬村中的小孩儿,无往不利。而这回他却是没寻思到,跟前这瘦削的小娘子不单不怕他,还笑弯了眉目,甜甜的对他说:“谢谢叔。阿叔家的肉最为好吃了。”
宋屠户心中十足受用。
胡春姐方要走,眼一扫,却是看见砧板下的一个大木桶中堆着许多剔的干干净净的猪骨,目光一刹那亮起:“诶阿叔,给我再称10厘钱的骨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