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禄宗躲避,给胡姜氏逼急了,不耐心烦的甩开胡姜氏:“诶呀,娘亲你好烦,不要听那小畜牲胡扯,我便玩了那般一下,大过年的,怡情消遣一下,随意玩玩。”他甩臂间碰着了创口,面色一变,诶唷一下捂着胳臂,摸了一掌血!
胡姜氏心痛儿子的伤势,又想起适才胡春姐的癫狂,转过脸来怒骂:“你三叔爹即使赌,跟你有啥关系!你这丧尽天良的小畜牲,今日还拿着这铁锨打你三叔爹,下回是否是便要拿着这打我啦!你居然敢对长辈儿出手,这事儿到哪儿全都没理!即使我打死你全都是轻的!”胡姜氏愈说愈气,愈想愈怒,她瞠着涨红的眼,怒视胡春姐。
胡春姐毫不畏惧,讽笑着骂回去:“奶你是否是的了痴呆,县丞老爷前一些日子刚讲不准你拿长辈儿身分压我,你是不把县丞老爷的话当话了是么!”
胡姜氏见胡春姐居然敢骂自己,即刻气地那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然却一想起先县丞老爷的话,县署里阴沉沉的森严一刹那压到了她身体上,那一股怒气给惊的四散无迹。
胡春姐攥起铁锨,指着胡禄宗骂:“你这随意玩玩,输了便拿我姊弟仨人出气?!适才在村头若非有人拦着,只怕你便打死我啦!结果如今还想再拿我小弟小妹出气!我胡春姐还是不若先把你打死,再满头撞死在你家门边,好去地下跟我那父亲娘亲说一说,他的至亲是咋欺辱他们的仨子女的!”
胡春姐声响凄凉,几个邻人一想适才胡禄宗那副癫狂凶狠踹门的样子,心下亦是恻然,不禁的劝解:“好啦好了,大过年的,春丫头不要说死不死的。你小叔叔适才无非是输了一时迷了心窍,你这气儿也出了,紧忙家去瞧瞧小弟小妹吧。”
胡春姐不再说啥,仅拿着铁锨往地下一插,恶凶狠的瞠着胡禄宗。
胡禄宗这一恐一惊,内心深处那一股输了的火气早便散没了,现下里胳臂着实痛的厉害,身体上也是有几处大约是给刮红了,他骂骂唻唻几句,捂着创口灰不溜秋的回屋了:“娘亲,我先去包扎!”
胡姜氏着实担忧儿子的创口,可胡春姐那副不要命的样子亦是要她有一些后怕,她啐了一口,骂了下“小畜牲”,也追着儿子去了。
这事儿令胡春姐心力交瘁,她攥着铁锨站立在原处站了半日平复心绪,至此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屋。
屋中熏黄的烛光下,胡夏姐胡滨城俩人正缩在土炕上,满面惊悸的抱在一块。见是长姐进来,至此才松了手,哇的一下哭出,张着手叫“长姐抱”。
胡春姐心疼的把俩孩儿搂在怀中,细声哄了半日。
胡夏姐抽噎着讲适才的情景:“……三叔爹从门边过,我带着滨哥儿在院中玩,叫了他一下三叔爹,他便忽然发起疯来……”
胡滨城还是有一些惊悸,捉着给角不肯松手:“长姐,三叔爹好凶!”
此是孩儿对死亡要挟最为直观的骇惧。
胡春姐心头把胡禄宗骂了千百遍,又细细的哄了半日,仅是胡滨城到底年岁还小,起先底儿没打好,这段时候虽补回了一些,终究还是有一些弱,这一通惊吓,倒要他半夜发起高热来,烧的晕乎乎,翻过来倒过去便重复一句“三叔爹不要杀我们”。
便连年岁较大的胡夏姐,也是给吓的有一些恹恹的,无精打采的模样。
胡春姐实在恨透了胡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