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他抗旨不尊,与朝廷为敌,若不严惩,人人学之,我南朝还有何法度可言?”
“六皇兄又错了,南宫家和容氏一族乃是一门兄弟,不论君臣尊卑,那么又哪来的抗旨一说?”
南宫城瞬间被堵得无话可说。
只眯着一双眼,恨不得射穿眼前这个风中摇摇欲坠的南宫恒。
“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平日窝在紫极殿里不出来,本皇子竟不知道你小子口才这么好。只是百年过去了,当年先祖是为了南宫家和容家的情谊,所以定下此祖训,可有些人却利用祖训,无法无天,无国无君无民。
如今北漠那儿还等着要人,父皇已经尽力拖延,给他容湛考虑的机会,可他却枉顾父皇好意,执意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今日他容湛执意不出,为了天下百姓,我南宫城也只能背负着骂名,做一次不肖之徒了。”
南宫城说的大气,说的凛然,可归根到底他只是想借此除了容湛,踏平战王府而已。
南宫恒还想挡他,却被南宫城一句话怼了回去:“七皇弟难道想做战王府的帮凶,做我南朝的千古罪人吗?”
他出师有名,谁敢挡他!
谁又能挡得住他!
慕长安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交锋不断,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了。
“七皇子,您还是先回宫吧。纵然你有心护着战王府,也得对方接受才行。咱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置南朝那么多的百姓将士不顾。六皇子也不想带兵硬闯,可我们在这等了这么久,战王府始终紧闭府门,六皇子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战王府的百年声誉,不能让容世子继续错下去。”
“慕大人,旁人如此说也就罢了,可慕四小姐是你的亲生女儿。出事后,你不但不护着她,反而不分青红皂白,将她逐出家门,若非世子王叔出手,你让她一个弱质女流在世上如何生存?”
比起其他人,南宫恒对慕长安最是不满了。
慕长安故作惆怅的叹息一声,一脸心痛:“是,璃儿是下官的女儿,但下官也是陛下的臣,是南朝的百姓。她任性妄为,伤了北漠凤仪公主,这是不真的事实。为了南朝百姓,下官也只能大义灭亲,忍痛割肉了。”
南宫恒铁青着脸,目光愠怒。
“好一个为国为民不惜做不肖子孙的六皇子,好一个忠肝义胆大义灭亲的慕大人,两位还真是让本世子钦佩的很。”
凉薄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想战王府那扇厚重的朱色大门缓缓打开,容湛一袭白衣,出尘绝世,缓缓来到人前。
依旧是白衣银面,依旧是坐着轮椅,可身上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恬淡默然,多了几分讥讽冷意。
尤其是那一双平日里古井无波,深邃不可看的清亮黑眸,此时静静的在人群中扫过,只一眼,就那些刚刚还被南宫城慷慨激昂的陈词,刺激的热血沸腾的士兵们瑟缩了脑袋。
一时间,刀剑都低下了头颅。
南宫城见此,脸色骤变。
却无可奈何,只能死死的盯着从战王府内缓缓而出的容湛。
不多时,容湛终于从战王府中出来,停在高高的白玉阶上,居高临下的坐着,宛若蔑视苍生的王。
“恒参见王叔。”南宫恒率先行礼。
有他起头,百姓和士兵们自然齐齐跪下行礼。
最后人群中只突兀的剩下南宫城一人。